“太好了,真好!”顾震连连点头,喜极而泣,“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江大夫在天之灵,必定深感欣慰。可是,你为何会入了东厂?又为何成了栾胜的心腹?”
苏幕苦笑,“如您所言,为了活着。”
如此,顾震便明白了。
当年江家满门被灭,一个年幼的孩子想要活下来,是怎样的艰辛,她不似顾西辞有自己庇佑着,只能挣扎着,为了活下去而刀头舔血。
许是太过激动了,顾震咳嗽得愈发厉害,以至于张嘴便吐了口血。
“爹?”
“顾伯父?”
一时间,苏幕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太医说顾震就这两日了,且不能受刺激,所以自己这厢……
“真好!真好!”顾震满嘴是血,颤颤巍巍的握了握顾西辞的手,“栾胜、栾胜那边,你们都要当心,当年若不是他,就不会有今日、今日的局面。”
顾西辞红着眼,“爹,您身子不适,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我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顾震闭了闭眼,“有些话再不说,怕是……”
他直勾勾的盯着苏幕,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江家灭门与栾胜有关!”苏幕知道他想说什么,“正因为如此,我更该留在他身边,留在东厂。顾家的血海深仇,我终究是要报的!”
顾震眼角噙着泪,瞧着眼前这三个少年人,仿佛看到自己当年。
昔年也曾意气风发,一帮人站在边关的风沙口,斗志昂扬的侃侃而谈,诉说着自己忠君报国的理想。
可后来,终究是黄沙依旧在,故人去不回。
“爹?”顾西辞低低的喊着,“爹?”
顾震眼皮子沉重,忽然觉得……什么都可以放下了,死也瞑目了。
江家的儿女都还在,沈东湛也还活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也都交还给了原主,甚至于连顾家军都安排妥当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可记挂的。
哦,不,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顾震勉力睁开眼,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忽然推开了顾西辞,慢慢悠悠的跪在了床榻上。
此举,惊得三人皆是愣怔。
连端着茶进来的刘徽,也跟着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顾伯父?”沈东湛骇然。
“爹?”顾西辞慌忙去搀。
“都别动,别动!”顾震却抬了手,他抬起头就这么瞧着沈东湛,唇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让我、我磕个头,了了这桩心愿吧!”
沈东湛愣在当场。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听得顾震磕头的声音,一下,两...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