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栾胜又问。
苏幕心头咯噔一声,怎么又扯上她母亲了?当初那棵芙蓉花树,还是栾胜亲自下令,命人铲除的,若不是沈东湛,只怕她最后的念想也得随之灰飞烟灭。
“义父?”苏幕垂眸,“您忘了大夫当初所言?”
栾胜张了张嘴,愣是答不上话来。
当年大夫说过,苏幕因为心里受了重创,前尘往事多数不记,若无什么刺激,怕是此生都很难再想起来。
这话,不是苏幕说的,是大夫说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关于前尘过往,很多事情她都模糊了,多数停留在美好的时候,关于那时候的惨烈场景,她只有些隐约而恍惚的大概印象,委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好休息!”栾胜起身,“杂家在丽城有些事情要办,你且好好养伤,到时候随杂家一道回殷都。”
苏幕颔首,音色虚弱的应声,“是!”
栾胜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若有所思的回头望着她,眼神有些莫名的复杂,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待栾胜离去,苏幕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爷?”年修赶紧进门,“您没事吧?”
苏幕摇摇头,“没事。”
“这……”年修瞧着空药碗,有些狐疑的挠挠额角,“不会是督主亲自喂药吧?”
苏幕点头,躺在那里微眯着眸子,栾胜到底想干什么?满脑子都是栾胜的阴谋诡计,八成是想拿她来对付天族的人?又或者是试探沈东湛?
只是,牵扯到了江家……
栾胜生性多疑,苏幕不敢大意。
“爷,这督主到底想干什么呢?”年修心里发毛,“奴才这心里头,瘆得慌!”
苏幕无力的躺在那里,“别说是你,我这心里也没底,你且留着心,我估摸着锦衣卫,就在咱们后头。”
“是!”年修颔首。
苏幕闭上眼,药效上来的时候,这困意便是再也挡不住了……
见着苏幕倦怠至此,年修便也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的就在边上守着,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从苏幕的屋内出来,栾胜回了自个房间,也不似他说的,在丽城有什么事儿要办,他只是一时间有些迷茫、踌躇、局促……
五味陈杂,内心深处波澜壮阔。
原以为这些年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没想到、没想到终究也是凡夫俗子,人心肉长,谁也逃不脱这最后的刺心结果。
“督主?”奈风近前。
栾胜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将视线投向外头。
湛蓝色的天空,像极了那年那月,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