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这些伤,饶是痊愈了,也会留疤。」幺姑轻叹。
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来的时候像极了瓷娃娃,如今却破碎成这样,怎不让人唏嘘感慨,愈发心疼?
「我们这种人,是没有机会与人赤诚相待的。」苏幕忽然开口,「姑姑多虑了。」
幺姑一怔,顿时鼻尖酸涩。
她说的,是实话。
「苏幕。」幺姑尽量动手轻点,「这儿没外人。」
苏幕垂着眼帘,羽睫微微轻颤着,「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只是喊疼也没用,东厂没有糖葫芦!
栾胜过来的时候,幺姑第一反应是起身行礼。
苏幕的第一反应,扯过被褥遮了身,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瞧着栾胜逐渐靠近,「义父恕罪,苏幕暂时不便起身行礼。」
「杂家只是来看看,你不必如此紧张。」栾胜瞧着她眼中的戒备,心里有些不高兴。
好在,苏幕的情绪表露,只是一闪即逝,很快便恢复了常色,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心里恨吗?」栾胜问。
苏幕垂着眼帘,「不恨!」
「说实话。」栾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苏幕抬眸看他,「我不想入宫。」
这就是心里话,之所以不恨,是因为……与其入宫,不如坦然赴死。
「以后都不必入宫了。」栾胜是来给她答案的,「只是从今往后,你手里的人命,会越来越多,要有心里准备了。」
苏幕点点头,「是!」
从踏进东厂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了不可能干干净净的走出去。
爹爹是救人的爹爹,瑶瑶是杀人的瑶瑶。
这大概是世上,最讽刺的事情!
很多年以后,栾胜才明白,有些东西还真是一脉相承的,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如他如苏幕。
从一开始,为什么会救她?
因为骨子里的血脉作祟。
其后,为什么会格外看重她?
因为她承袭了他所有的东西,不管是性格还是脾性,乃至于行事作风,几乎是他的翻版,是他的复刻。
只可惜,栾胜生性凉薄,从来没往那一处想过,总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没想到万般折磨的……竟是自己的女儿。
亏得苏幕命大,否则以东厂的折磨方式,十个苏幕都不够死的。
苏幕杀人,不问缘由,只论成败。
但唯有一个底线,绝不杀孩子,就算要死,那些孩子也只能死在别人手中,如同一种执念,根深蒂固。
孩子,绝对不能死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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