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懿点点头,「便是你说的这样,所以我不想待在宫里,只觉得这地方四四方方的,像个囚笼,困住了母后的一生,让人觉得憋屈。」
沈无疆叹口气,「有些时候,人不能选择出身,不能改变命运,但可以改变生活方式,比如说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为什么要垂头丧气?高高兴兴的,不也挺好?」
「我笑不出来。」李懿摇摇头,「后宫有不少妃子,大概是父皇心里愧疚,很少会留宿后宫,未免朝臣多话,他便是连母后的宫里都不去了。」
皇帝难做,一方面不想负了发妻的誓言,一方面又得堵住群臣的悠悠众口,干脆就不去后宫。
「这不是躲避吗?」沈无疆蹙眉,「若是换做我爹和我娘,谁敢多说半句,定是要一把掀了他家里,若是还喋喋不休,八成是要刨他祖坟了!」
李懿被逗笑了,「真羡慕你的父亲母亲。」
「他们是过命的交情,这辈子谁也离不开谁,哪怕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也从来没有把重心放在我的身上。」说起这个,沈无疆满脸嫌弃,「全家就属我最多余。」
李懿笑了,「我倒是希望是我是多余的,父皇和母后能幸福快乐。」
「傻姑娘,事已至此,后宫那么多妃子,已经是你母后心里的死结。」沈无疆道,「你不是说,还有什么皇嗣吗?」
李懿点头,「父皇此前有过两位皇子,算是我弟弟吧,但都没了!」
沈无疆:「……」
「一个是高热不退,惊厥而死,一个是生下来便是死婴,其后再无子嗣。」也就是说,迄今为止,皇宫里还是只有李懿这么一位公主,再无其他皇嗣,「莲妃就是诞育过皇嗣的,惊厥而死的那个皇子,便是她所出。」
沈无疆恍然大悟,「难怪这么嚣张!」
「她总觉得,是我母后害了她的孩子。」李懿叹气,「所以对我和母后,分外敌意,在父皇面前更是各种矫揉造作。父皇念及她丧子,很多时候便都惯着她,宫里的人也都不敢轻易得罪她,你方才这般言说,怕是到了父皇跟前,又得变了模样!」
沈无疆笑了,「我若是怕她,也不至于怼她这几句,你这人就是太多愁善感,以后胆子放大点,当你足够强势的时候,压对方一头,她就不敢真的对你做什么,这就是欺软怕硬。」
「我……」李懿从小被压制着,养成了乖顺的性格,你要让她做点什么,还真是不可能。
沈无疆瞧着前方,「就是那个地方?」
「嗯!」李懿点头,「你先过去,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人过来与我说一声,我……我先去看看母后。」
沈无疆将手中的令牌塞给她,「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