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李珝正值壮年,许是到老糊涂的时候,这毛病或许更甚,等到了先帝那个年岁,不知道会不会变成第二个疯魔的王?
先帝后来杀了多少人,叶寄北都是亲身经历过,亲眼所见过,当年的沈东湛和苏幕,东厂和锦衣卫,何等厮杀不断。
「皇上励精图治,外头人人夸赞您是个明君是个圣君。」叶寄北只能转移话题,朝廷人堆里扎久了,有些冠冕堂皇的话,几乎是信手拈来,「臣效忠皇上,只要皇上行仁政,为的是黎明百姓,其他的便可以忽略不计。」
明君?
李珝很受用。
这两个字,让人心里舒畅,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有了发泄口。
「朕自问无愧于百姓,无愧于天下。」李珝叹口气,「只是,又有几人能明白呢?」
叶寄北忙道,「皇上,功过自有他人评说,圣人尚且被人诟病!」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沈家那小子?」李珝问。
叶寄北想了想,「这得看皇上您的意思,是天下为重,还是故人念旧?是把人留下当质子,还是让他回到华云洲,放虎归山?」
「你这倒是提醒了朕。」李珝皱眉。
叶寄北又道,「皇上,当初先帝对于沈东湛,不就是用的这个法子吗?以沈东湛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以至于齐侯府不敢轻举妄动,那些年纵然先帝忌惮,却也无需再分心对付沈丘。」
「诚然!」李珝点头。
叶寄北往前凑了凑,「南都那位,至今没有子嗣,咱可以熬死他,到时候一盘散沙,收拾起来极为方便。但华云洲就不那么舒坦了,沈东麟虽然成了世子,但其实是个怂包,软包无能,关键还是在沈东湛身上!」
「朕……还真没想那么多。」李珝来了兴致,「你继续说。」
叶寄北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皇上,沈丘和沐飞花老了,闭眼是早晚的事,所以咱得牢牢地抓住沈东湛。咱们都是称兄道弟多年的人,对于沈东湛的为人,还不了解吗?这人重情义,只要您不动手,他绝对不会先动手。」
「这点,朕倒也清楚。」李珝点头。
叶寄北长叹,「臣知道,说这些话有点、有点小人行径,但臣效忠皇上,为了天下……不得不做一回小人。臣愚见,若是能留下沈无疆,对于沈东湛来说,绝对是一种挟制。沈东湛是绝对不敢留在殷都,所以……皇上可以在日后,慢慢的拉拢沈无疆。」
「沈无疆还年轻,诚也是个可塑之才。」李珝对于那小子,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很喜欢的。
比起殷都城内,那些贵家子弟,沈无疆着实出类拔萃,不管是相貌还是出身,不管是学识还是功夫,甚至于连见地……都远胜于那些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