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太面前张狂放肆,确实是该罚的。只是……老奴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忍看她日渐消沉,还请太太海量。”
沈氏让旁人扶他起身,淡笑:“可怜天下父母心,莫管家为李家尽心尽力,按照年月来说,我还得尊称您一声莫伯伯。可你也知道,李家待下人不敢说是最和善的,但也从来不会薄待你们。”
莫管家颔首:“太太说的是。”
“可她却将个孩童打的父母不认,我未将此事告知二爷已算是莫大宽容。如今她犯了事,却要您老人家来求,倒不见得她有悔改之心。”
莫管家当下立刻明白沈氏话里的意思,这是要她亲自负荆请罪,也不是全无通融的余地,当即说道:“老奴明白,谢太太大量。”
沈氏摆摆手:“下去吧。”
莫管家退出去后,宋嬷嬷便道:“太太为何不将此事告诉二爷?若是以二爷的脾气,知道莫姨娘做了这般恶事,早就该扫地出门了。”
沈氏摇摇头:“莫白青的做法我确实不喜,但是莫管家是李府的老奴,不看僧面看佛面。况且就算她留在府里,也折腾不了什么大风大浪。而且她当初是为冲喜而来,总不能冲喜无果,就立即弃之,否则旁人只会将那糟蹋良人的罪名扣在二爷头上。”
宋嬷嬷点头笑道:“太太真是为二爷着想。”
沈氏笑笑,又问道:“然儿已经睡下了么?”
“四姑娘已经睡下了,二爷方才说,公文未处理完,大概会晚些,让太太先睡。”
沈氏顿了顿,差宋嬷嬷拿过外袍,取了灯来:“也不知要看到多晚,我去给二爷磨墨陪着,你去让厨房熬些山药粥。”
宋嬷嬷笑了笑,两人琴瑟和鸣她也见惯了,应了声,让其他婢女提灯,自己去了厨房。
沈氏到了书房,先拿剔灯仗放了满满蜡油,灯火立刻明亮起来。李仲扬微微察觉,抬起头来,见了沈氏,说道:“这里有下人伺候,你先睡。”
沈氏从婢女手中接过石磨,研磨着墨汁,轻声:“二郎快看公文吧。”
李仲扬未多言,继续埋头。
下人悄然退下,房内寂静无声。唯有夫执笔,妻研墨,简单而又安和。
翌日,向老太太请安后,沈氏领着安然去后院赏春日百花,莫白青便在外头求见。
沈氏听言未答,等过了半个时辰,才让她进来。
莫白青一进院子,便跪在沈氏面前,一副花容月貌已十分消瘦,身形也清减了许多。原本不描而红的面颊,不点而朱的唇皆是苍白,满目病态,未语泪先落:“太太,贱妾往日太过得意忘形,如今知道错了,太太大人有大量,原谅贱妾吧。”
沈氏看了她一眼,笑道:“妹妹这话严重了,我何曾气过你。这话让外人听见,可要说我欺负你了。”
莫白青一时拿捏不准她话里的意思,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说了许多好话。沈氏见她窘迫,又听她话说的越发没头绪,想必也是词穷了,便示意宋嬷嬷扶她起身,淡淡道:“李家几代人多居文官,待下人和睦,妹妹不可再坏这规矩。”
莫白青唯唯诺诺:“太太教训的是。”
“回去吧。”
莫白青慌忙离开,刚出了院子,又见到周姨娘,见她眉眼笑意中似有讥笑,心中既尴尬又气愤,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回到自己院中,哭湿了半边枕头。
周姨娘牵着安素进了亭子里,给沈氏请了安,笑道:“方才见莫妹妹出去了,整张俊俏的脸都快扭的变样了,怕回去得哭成泪人。”
沈氏抬手让她坐下,笑了笑,似当真无事发生过:“我也没骂她没打她,有什么可哭的。”
安然看着娘亲,方才莫白青若是挨了骂,怕心里才会好受些。这种冷暴力更让人心慌,她末了又庆幸,还好这是她的母亲。不过就算她是庶出,只要姨娘本分,沈氏也会待她们和善吧。
许是看光景美好,沈氏看了一会,拉了安然的手,笑道:“午后小睡一会,然后去赵姨那里玩好不好?”
安然点点头,看向安宁,她又在抱着本书看。以她的聪明其实并不需要如此刻苦,可是给安然的感觉,却是她好像怕不看完这本书,便再没机会看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