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笑道:“她从小锦衣玉食,一定熬不过三个月,你且放心让她去好了。”
沈氏摇头,淡笑:“别的子女我不敢说,但安宁的话……是一定能成的。”
赵氏啧啧几声:“倒看不出是个这么厉害的丫头。你若不想她去,我让我家老爷找人在最后刷了她便可。”
沈氏连忙说道:“不可……安宁聪明,这么做迟早有一日会知晓。以她的脾气,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亲近我了。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她去。”
赵氏叹道:“你呀你,不过是个婢女的女儿,疼的跟亲生的似的。”
沈氏笑笑,她又怎知,在娘家过的最艰苦时,她屡次恨不得死了去。而容翠是唯一不离弃她的人,每次母亲将气撒在她身上,鞭打她时,旁人不敢出声,唯有容翠会扑过来替她挡鞭子。
想起往事,不由叹息。逝者已逝,她却终究是没能好好对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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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周姨娘的话来说,就是人不能太闲,一闲,就爱没事管事。
这日丑时,她午歇起来,刚漱干净口,听了凤云附耳说的事,差点没将那茶水咽下,生生恶心了一把,问道:“你这死丫头,说的可是真的?”
凤云说道:“可不就是真的,当时在屋里的人,可有好几个。”
周姨娘冷笑:“老太太真是,管自己的儿子娶妻纳妾不算,还要管夫妻房事,真是闲的。”
凤云接过茶水,态度恭敬:“虽然老太太不喜二爷,但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事,二爷十之八丨九没有忤逆过。如今说是为了二房上下和睦,让二爷多去莫姨娘房中,又教训了太太不该有妒意,让李家多多开枝散叶才好,二爷估计今晚是要去莫姨娘那了。”
周姨娘面上冷意更甚:“老太太再怎么糊涂,也不会突然找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来做。怕是莫管家在背地里使了什么坏心眼。”
凤云唯诺答道:“姨娘说的是,终究是自己的女儿,这都独守空房大半年了,做爹的心疼呗。”
周姨娘抚了抚面颊,心中感慨美好年华不再。虽说一个月有五六日李仲扬是会来她房里,但那也不过是沈氏身子不便。说句难听的,是正妻不要了才是她的。
凤云见她蹙着柳眉,小心问道:“姨娘是怕二爷将心留在莫姨娘那么?”
周姨娘轻笑:“你太不了解二爷了。我担心二爷会恋上何采,可从不担心他会喜欢上莫白青。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得起。”
凤云不懂,也没敢多问。
周姨娘料的不错,即便莫白青年轻貌美,在房中柔情似水,在性子冷淡的李仲扬眼里,却聒噪而虚情假意得很。
只是莫白青自视甚高,不识眼色,只道再度*,必是疼惜自己的。往日那邻家男子、茶楼公子,自己只消笑笑,便败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李家妾侍中,周姨娘虽貌美但也有了年纪,何采冷漠,哪里比得过自己。
鱼水之欢后,莫白青枕在他臂上,声调低柔:“奴家一直在等着二郎,今日二郎终于是来了。只愿二郎日后多来看我,青青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几位姐姐都有孩子,定会服侍不好吧。”
李仲扬眉头紧拧,抽离了手,起身盯着她,语气低沉:“是谁许你唤我‘二郎’的?背后道她们的不好,长舌妇人,甚至长过那蟾蜍!”
莫白青不知他怎的就翻脸了,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二、二爷这是怎么了?”
李仲扬掀了被子,下地穿鞋,拿上衣裳便走,冷声:“你日后不生事,我不会赶你走。可若再像个阴险妇人,定不饶你。”
莫白青愣神,待那脚步声走远,才将那瓷枕猛摔地上:“人面兽心!我是瞎了眼才会同意这亲事。嫁个糟老头子也比你李仲扬好!”
沈氏刚从安宁房里谈心回来,到了门口,见灯火亮着,眉头刚皱,门外的丫鬟就迎上去,悄声:“二爷回房里了。”
这一听,立刻进了屋里。李仲扬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卷书,见她进来,端庄而贤德,不由安心:“去了何处?”
“宁儿那。”沈氏拿了衣裳给他披上,又去点了就近的两只蜡烛,“二郎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莫妹妹那……”
李仲扬沉声:“莫再提她。”
沈氏应声,在旁看了一会,说道:“明日你还要早起,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