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年以上站炉立灶的功夫,很难准确掌握。现场的厨师虽然不敢自夸自己具备了这项绝技,但是,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秦风手里的广肚,油发至膨松内透,松泡状似海绵,在秦风经水反复漂洗至净白之后,嗅之而无异味,恰似之前秦风所说的,外形与色泽达到了蓬松软脆,洁白中透出浅黄。
看见秦风把广肚漂洗完毕,罗峰心头生出不妙之感,他慌里慌张问道:“秦……总厨,你,难道你要……”
“没错!”秦风轻笑对着所有人说道:“我也来烹制一道白扒广肚,烹饪好以后,大家可以比较一下嘛,究竟是我这个外行人做得中原菜地道,还是在场的中原厨师做得中原菜地道……”
说完之后,秦风不再废话,开始低头认真料理白扒广肚。
秦风先将将香菇、冬笋、火腿片美观地铺在竹箅子上,将片成大片的广肚按先中间,后两边,再垫底的顺序,铺成圆形,用盘扣压,在沸水中过一遍备用。之后,秦风再用传统扒菜技艺料理广肚,添好汤汁后用温火开始烹,而烹制时间长短,也主要看其中加入的奶汤多少,这里面的火候掌握,最终影响到成菜的“粘合度”。
白扒广肚最后起锅扣盘,广肚四周围上沸水中焯透的菜心,再把锅内的余汁浇淋原料上,一道白扒广肚便即完成,从流程与手法上面看,秦风的处理方式,与之前五位厨师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硬要说有,无非就是选用的广肚不同罢了。
“请吧。”秦风做着手势请单列在旁的五位下厨厨师品尝,顺便又对罗峰说道:“罗师傅,你也请……哦,对了,品尝完之后,再请品尝你们自己的白扒广肚。”
白扒广肚号称中原菜之中的珍品,珍不珍,关键就是功夫到了没有,而这其中最最关键的功夫,就是之前秦风所说的:七分在发。那些烹饪了白扒广肚的厨师,未品尝之前,脸上已经浮现出羞愧之色,他们所用酒楼自备的涨发广肚,与秦风所用杨可仁提供的原料,两者的差距太明显了,毫不夸张地说,即使不用品尝,单看外表的粘合度,那些厨师即已落了下风。
秦风在他们默默品尝的时候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道:“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知道‘扒菜不对芡,功到自然粘’的道理,可笑的是,你们也是烧老了菜的大师傅了,中午宴席上的一道白扒广肚,居然勾了浓浓的芡汁,那么,谁来告诉我,你们这是功夫不到家呢,还是故意拆台,拆梁总的台?”
所谓的外行人,当然只是秦风用来打击这些厨师所用的托词,吃过秦风这道白扒广肚的厨师忍不住暗地里腹诽,尼玛的这是外行人能够烹饪出来的水准吗。吃过的人又默默退立一旁,没有吃过的,尽管也很想品尝之后进行一番品评,只可惜的是,就连亲手烹饪的五位厨师,在自己的与秦风所烹饪两厢对比之下,情不自禁面露愧色,余下的人自然心有戚戚,当下就死了不服之心。
一盘白扒广肚被吃空之后,秦风马上就抛出了今次的重头戏,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请安静!下面,我要宣布一项人事任免……”
听说了是人事任免,罗峰的眼皮剧烈跳动,他马上提出异议,道:“秦总厨,人事任免一向都是总经理的职权范围,你这是要夺花总的权吗?”。
秦风并不理会他的挑拨之词,依旧不急不缓说道:“鉴于热菜间厨师长罗峰罗师傅管理不善,以及其不尊重行政总厨管理,态度尤为恶劣,现在我宣布,停止其热菜间厨师长职务,改任为面点间副厨师长。另,任命冷菜间厨师长杨可仁杨师傅,兼任热菜间厨师长!此项人事任免即刻生效!散会!”
全场肃静,只剩下罗峰一个人的咆哮之声:“秦风,你站住!”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秦风真的就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罗峰,冷声问道:“你让谁站住?你是不是连副厨师长也不想干了?”
“我不服,你又不是总经理,凭什么解除我的职务?就因为我对你不尊重吗?你年纪轻轻的,又凭什么让我尊重你?”罗峰扯下厨帽往地上一扔,手舞足蹈地大声嘶吼着。
“凭什么?”秦风连连冷笑,一字一顿说道:“别忘了,我是总厨,我做事,不需要向你解释。”
罗峰的脸憋得通通红,他猛地捡起厨帽,推开身边之人就朝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秦风说道:“你等着,别以为你是总厨,就可以一手遮天……我要找梁总告状,我还要找花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