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彩蛋

人！”

    莫一想出卖莫渊不成，反而把过错怪到了她身上。

    莫渊只是表情微微变化了一瞬，听见贱女人这个称呼，才紧皱眉头，貌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看莫渊神色痛苦，莫一心中终于有几分快意，语气带着恶劣：“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说要带你离开村子的话是真的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什么狗屁落花洞女，什么垃圾山神新娘，真话假话都分不清楚。”

    “你不知道吧？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就想看着你背信弃义，被整个村子里的人抛弃，你这种人就该永远被锁在石洞里发烂发臭！”

    莫一终于说出心里话，整个人癫狂无比。

    他想象中莫渊知道真相后崩溃哭泣的反应并没有出现。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止住笑声，直勾勾盯着莫渊。

    正巧对上莫渊被煤油灯映照出来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光靠你离不开。”

    “我答应你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就想看你被整个村子的人抛弃。”

    莫渊原封不动将这句话还给了莫一。

    莫渊继续笑着开口。

    “你应该还不知道，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哦。”

    莫一不禁打了个寒颤，惊恐地朝莫渊嘶吼。

    不管他在身后大喊大叫，莫渊被村长带走了。

    这天开始，桃花村进入了连绵的雨季。

    祭天仪式开始前这短短三天，桃花村发生很多事情。

    最开始，是莫以。

    他拿着买彩票中的钱去赌博，输光之后还反欠一屁股债，被追债的人打个半死。

    老婆还不小心摔进河里溺死了。

    夜深人静，他发疯一般用火点燃自家房子，拖着被打断的腿爬起来，一根麻绳把自己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

    紧接着，是莫婶家。

    莫婶家的的儿媳挺着大肚子，和隔壁鳏夫行苟且之事，被逮个正着，双方拉扯之中，儿媳脚下不稳摔倒，肚子提前发动。

    经过村里产婆帮忙，整整一晚上，生下个死胎。

    大人受不了这个打击，血崩最后死在产床上。

    一个都没保住。

    ……

    最先实现愿望的几个人，接连出事。

    村子里人心惶惶，大家都说山神这次真的发怒了。

    短短三天，绝望的气息笼罩在整个桃花村上空。

    祭天仪式在万众期待下如约举行。

    仪式当天，莫渊被“请下山”。

    村长发话，说要落花洞女亲眼见证背叛者的死亡，回去将所见所闻亲口告诉山神，山神才会感受到村民的诚心。

    这样才有可能原谅桃花村，心甘情愿继续庇护桃花村。

    莫渊依旧穿着那身大红嫁衣，被安置在椅子上，莫一浑身都是干涸的血迹，被绑在木桩上。

    柴垛下，有村长花大价钱请来的“大师”在做法，戴着狰狞的面具，嘴里念念有词。

    旁边两个光膀子的汉子脚下放着几坛助燃的烈酒，手里举着火把。

    死亡逼近，莫一费力吐掉塞嘴的破布，目眦欲裂冲村民吼。

    “骗子骗子！这女人是骗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山神，你们都被她骗了！”

    “放开我，你们这是在杀人，杀人是犯法的，你们统统都会被抓起来枪毙！”

    可惜没人相信他说的话，村民虔诚跪地，双手合十向山神祈求原谅，仪式还在继续。

    他骂累了，又开始哭，哭得满脸都是鼻涕。

    “放开我，我家有很多钱，我知道我爹银行卡密码，我把钱全部取出来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

    “呜鸣鸣，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爹，你快救救我

    可惜，他爹赶不及来救他了。

    所有人都仰头看他，听他一会儿哭一会儿骂，表情麻木。

    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死一个人又算什么呢？

    只要山神愿意就此原谅他们，继续实现他们的愿望。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村子里的人，麻木，愚昧，只有利益才能打动他们。

    莫渊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莫一发疯。

    看他一点点精神崩溃，看做法的大师停下动作，随即抬起地上的酒罐狠狠砸向柴堆。

    看着火焰冲天，火舌一路向上舔舐，几乎要扭曲整个空间。

    莫一的惨叫声在干柴燃烧的哔啵声中一点点变小，最后彻底归于平静。

    数百名村民跪地狂呼：“求山神显灵，原谅我们，庇佑我们。”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村民们冒着雨收拾完燃烧过后剩下的尸骨，交给村长，各自回了家。

    按照习俗，被惩罚的罪人尸骨，是要用麻布裹着扔进河里，让大水冲刷干净他身上的罪孽。

    所有人都走了，这里只剩下莫渊和村长。

    桃花村自古以来都有山神的传说，但从来没有人真的能成功挨过暗无天日的折磨。

    只有莫渊一人撑下来了，其他四位不是死就是疯。

    还被迫生下了孩子，孩子一但不满意就只能丢进婴儿塔。

    莫渊把自己活成一具行尸走肉，全凭复仇的念头支撑着。

    莫一临死前说的话是真的，这整件事这都是一场骗局，一个阴谋。

    是村长，用外力编造出来的谎言。

    只有努力坐实山神显灵这件事，才能延续那么多次肮脏的交易。

    做这一切的目的，村长只是为了从中赚钱。

    当然，他也赚的盆满钵满。

    经过时间的消磨，当初那份恐慌和惊心动魄，早就变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些男人大概连受害者样子都记不清了，只有受害者还永远困在深渊。

    桃花村所有人都信奉山神，只有莫渊和村长不信。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山神，那也一定是个眼瞎心盲的神。

    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女性受害者遭受诸多苦楚，害人的他们却活得逍遥快活。

    所以莫渊决定借山神的名义，让全村人都为此陪葬。

    这座村子，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得到山神的原谅和庇佑。

    反而因此触怒了真正的天神。

    终于，全村人都死在了莫渊的手下，她引以为傲的养蛊技术，最后变成了害人的巫术。

    一切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村长是最后一个死的，也是死的最惨的。

    村长被莫渊绑在石洞时，还一脸不敢置信，她伸手拍拍村长的脸。

    “这个村子里所有人都该死，他们自私又贪婪，只会在乎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别人死活。”

    说着又一把拽住他头发，迫使村长脑袋后仰，靠近他耳边语气森然：“世界上就算真的有神，神也不会眷顾他们，神只会唾弃他们。”

    “你还不知道吧，村子里的人都是我杀的。”

    身后石门落下，莫渊右手满是鲜血，左手牵着莫清越走越远。

    彩蛋到此结束，江祁久久回不过神来，身旁的陆执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原来，副本终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是莫渊打造出来的美好愿景。

    循环，也不知道是对村民的惩罚，还是对她自己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