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太过信口开河,上哪里就去找这么多人?殊不知皇太子殿下早就胸有成竹,第一批遣琉官员的名单都早已拟好了。
至于那些拒不赴任的官员,直接以抗命之罪剥夺官身,发往琉球服役,仍旧是在劫难逃。
因此而想到辞职的官员,总算是多了一个选择。
经都察院核查没有贪墨渎职、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等经济问题,朝廷允许其白身回乡。若是有问题,视情节轻重发往辽东或是琉球服役。
朱慈烺到南京第一天还与众人相安无事。
第二天祭拜太祖高皇帝、孝慈马皇后的孝陵,仍旧是一副孝子贤孙的好孩子模样。
第三天监国皇太子朱慈烺在奉天门御门听政,一下子就变得狰狞起来。
在南京吏隐的百官,以及各家勋戚,突然发现这回皇太子并非来祭祖修陵如此简单,反倒有将南京一干文武百官尽数扑灭的打算。而支持皇太子这么做的,却不只是萧陌带领的一万近卫,而是随同朱慈烺南下的一千“东宫官”。
如果放眼整个大明,则能看到还有更多按照东宫体制教育出来的基层官吏,成批次地从河南、济南、天津、北京前往南京。大明朝吏部登记在册的朝廷命官,总数为五万人上下,江南占据了半壁江山,皇太子的目标是为他们每个人都找好替身。
一夜之间,应天府毫无意外地全由皇太子的亲随官员接手。原本官吏无论有无罪过,一律退避,只协助政务交接。
……
“这钱谦益一贯无耻!”崇祯帝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自己手心发麻。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桌子上的奏疏,竟然是被免了官身的钱谦益送来的。他缩回脑袋,心中暗道:也不知道写了什么,惹得皇爷这么大气。不过通政司竟然将这奏疏送上来,想必是有授意的吧?
崇祯气得重重从鼻孔喷出两团粗气,方才站起身道:“拿上奏疏,去坤宁宫。”
长子远在南京,崇祯这边的政务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大致却只是让他知道,并不需要他 圣裁。有时候忍不住手痒,文官也会理智地告诉他,这事已经有了法度。
从这上面说来,崇祯很认可朱慈烺这种“立法度”的习惯,形成条纹,事事因循,而不凭一时情绪所致。
要说尊重儿子,说出去有些丢脸,但尊重国家法度却是任何一个明君都应该做的。
渐渐的,崇祯反倒对政事懈怠起来,随手写一笔“内阁知道”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回拿到钱谦益的奏疏,却让他有些发恨,恨不得将钱谦益流放到琉球去!
“看,竟然说我家春哥儿割据南京,任用私人!他不知道春哥儿是注定要当皇帝的么!若是放在太祖朝,少不得一个‘离间天家骨肉’的罪过!”崇祯到了坤宁宫,将钱谦益的奏疏重重扔在案上。
周后笑得眼角皱起了鱼尾纹,道:“这等不识趣的人理他作甚,发给春哥儿让他自己看着办不就是了。”
崇祯犹自有些生气,见了皇后这个姿态,反倒好奇起来:“你今日怎么回事?有什么趣事?”
“是喜事。”周后上前低声道:“刚才太医院报说,皇太子妃有喜了。”
“真的!”崇祯一惊,旋即喜色满面:“确诊了么?”
“宫里规矩你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不确诊能报上来?”周后飞了皇帝丈夫一眼,道:“看不出来,春哥儿还是挺能干的。”
“哈,哈哈!”崇祯兴奋地搓着手,突然道:“快,传旨意下去,晨昏定省就免了。钟粹宫的所有东西都要查一遍,断不能让皇太子妃有损。一应饮食,要让太医参详,别误食禁忌。”
“我早就让人去做了,又派了几个老成有育过的婆子日夜看顾,断不会有事。”周后顿了顿又道:“只是春哥儿这一去不知道何时回来,太子妃一个人守在宫中,多半会害怕。我想着,莫若将她母亲、妹妹接来轮番陪着住几日,总有人好说说话。”
崇祯一沉吟,道:“就照皇后说的办。”
“春哥儿那边是否传个消息过去?”周后问道。
“有了元子是大事,岂止是让他知道?还要让天下人知道呢。”崇祯兴奋道。
“皇帝且慢。”周后叫住了崇祯:“照臣妾老家的习俗,新有了身子,是不能大张旗鼓的,怕胎儿不稳。”
“唔,朕倒是不知。那且等胎儿稳了再说。不过春哥儿那边是要说一声的。”崇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孙子了,也是极其兴奋,就连钱谦益那败兴的事都抛诸脑后。
直到皇太子的奏疏来提醒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