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要公私分明,但圣天子终究是国家神魂所在。”朱慈烺道:“父皇到时候难免要去南京祭拜孝陵,所以这也不算是公器私用。”
周皇后听着觉得奇怪,好像有些跟不上儿子的思路。
什么叫祭拜孝陵就不算公器私用了?
从公羊儒喊出“天子一爵”之后,将皇帝视作一种职业的人,恐怕也只有朱慈烺了。
既然是一门职业,那么就有职有权。皇帝的权力在如今自不消说,而职责除了经营国家之外,更重要的是履行各种礼仪活动,为大明树立道德榜样,与天地神祇沟通,作百姓的精神依靠。
所以崇祯如果到了南京祭拜孝陵,并非是朱氏自家事,同时也是天下伦理纲常的教材,是帝室对儒教的尊重和广告。
从这个角度来说,旅游也就成了出差。
朱慈烺却没意识到自己与母后的思想脱节,继续道:“这些中官也是多余的。出门在外,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许多都可以在当地采买。”
非但皇室出行,哪怕是大户人家出远门,也是大包小包一车又一车。小到手炉、尿壶,大到书桌、椅子,什么寝具被褥、什么餐具食材,竟然全都要带。
这哪里是出游?简直是搬家!
带的东西越多,跟随的人手也就越多,要携带的粮草也就更多,继而成为恶性循环。
这也是周后计算出来的开支大头,跑一趟苏州起码得花五六十万两。
“这项开支可以彻底省掉。”朱慈烺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省掉大量“物流成本”之后,整个南幸开销就不到二十万两了。
“净道的钱也没必要。”朱慈烺道。
皇家出巡,要清水扫洒,黄土垫地。一座城里还可以接受,一旦远行上千里,途径数十个府县,对于人力物力而言都十分繁重。
尤其皇帝又说了:不用国家一钱。
“当地官府方便么?”周后担忧道:“听说你的考成法管得极其严格。”
“方便,如果他们不方便,儿臣会让他们方便的。”朱慈烺笑道:“儿臣早在十七年时就给各州县制定过城池规划。按照道路标准,非但城里的道路要干净整洁,就是城外的官道都必须打整过。”
“至于黄土,入城时象征性地弄个仪式便是了。”朱慈烺补充道。
这样又能省一笔。
周后点了点头。
“说不定还可以赚点回来。”
朱慈烺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颌,脑中估算整个流程。
作为一个企业扭亏大王,朱慈烺的水平并不止在制度建设和精密管理上,同时也有对市场的敏锐嗅觉。皇帝出游本就是一桩国家级别的大事,从随行官员到贴身侍卫都要严格选择。既然这回说清楚了是要去游玩,想必愿意去的人应该不少吧。
……
刘若愚虽然年纪已经大了,脑子却是十分清楚。这回他被皇太子招进宫中,正是询问随驾人员的资格wenti。
不止是大明一朝,任何一个皇权时代,能够跟在皇帝身边都是一种荣幸和政治资本,代表了一个人的人脉和交游圈子。
既然是一种资本,自然就可以变卖。
朱慈烺让刘若愚首先拟定中官随从的人选,这是负责照顾皇帝、皇后、懿安皇后、袁妃、定王等天家人起居的,不能假借外手。其次便是外围的护卫,这些人是切身保护皇帝安全的,必须有本事,有忠心,所以朱慈烺连闵子若都算了进去。
再然后就是随驾的勋戚了,诸如驸马巩永固,那是皇帝的妹婿,一直忠心耿耿追随帝驾,所以肯定是要随行的。为了沿途解闷凑趣、附庸风雅,翰林院的词臣也要随行圣驾。
再然后嘛,为何不能卖点名额给民间的富贾豪绅呢?
虽然顺天府经历了满清的洗劫,但是光复以来也有了些许起色,民间应该还是有一些资本的。这些商人为了分点政治光环,未必不肯出钱跟着圣驾走一程。若是再订造一批“随驾南幸”的瓷器作为纪念品,或许肯花这银子的人就更多了。
“至于安全wenti倒不成wenti,”朱慈烺道,“到时候圣驾居中,每一层中间都有军士隔开,这些富商豪绅恐怕得排到二三里之外了。关键是‘由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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