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第二军并不惧怕打仗。
虽然步兵对骑兵因为地形环境处于劣势,但萧东楼仍旧相信曹宁等一干参谋能够想出足够制敌的策略,打败或者打跑蒙古车臣部。
关键问题就在于朝廷的国策是打是抚。
如果打,三五年后这里就是大明的后花园,即便大明没有开设府县治理,也不可能有任何一个草原民族敢称王称汗。甚至可能只留下一片焦土,再也没有蒙古人这一民族了。
如果抚,喀尔喀蒙古肯定愿意接受册封,开设边市,互相贸易,如同漠南一般,那么很可能在未来十余年内获得边境安宁。如果大明持续强盛,蒙古人就是大明治下的一个民族。如果大明日后再度走向衰弱,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反叛大明。
大都督府面对这样的局面无法做出建言,只能将利弊呈给皇帝陛下,仰听圣裁。
历史的车轮滚到隆景四年,大明王朝的天劫基本已经过去了。虽然小冰河的尾巴迟迟不肯走,但大规模的基础建设,以及从南面购入运输的粮食,让大明北方非但安定,简直可以算是繁荣了。
“对大明而言,如今这样的态势是最好的。”面对皇帝陛下的咨询,首辅吴甡和次辅孙传庭意见一致。
吴甡道:“继续北伐,可以让南北货物更快的交流,朝廷能够收到更多商税。百姓能积蓄恒产,人心安定,休养生息。然而若是真的与喀尔喀三部开战,恐怕徒耗人命,伤了国家元气。”
朱慈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故而最好的法子还是‘北而不伐,伐而不战’。”吴甡道:“我朝继续往蒙古方向筑堡屯兵,设立边防,却也要给蒙古各部册封,让他们臣属我大明。如此可以持续北伐之利,又能避免北伐之害。”
朱慈烺将手边的黄铜地球仪轻轻转动,手指在一处凹陷处点了下去,道:“这里,这里才是朕北伐的真正用心。”
吴甡和孙传庭对视一眼,知道皇帝的心愿是恢复大唐故土。如今东面的确恢复到了唐时的北庭都护府,甚至更有过之。但西面要打到葱岭谈何容易?而且唐朝也是靠土官土兵治理,多有羁縻性质,论说朝廷直接管控地域未必比大明更大。
就以乌斯藏而论,唐时两国为兄弟之邦,吐蕃偶尔还要兴兵劫掠唐土。如今乌斯藏却是大明的藩属,其法王接受大明册封。所以说时势不同,未必就一定要比个高下出来。
“陛下,能否先安定漠北诸部,然后起蒙古兵与大明一同西向?”孙传庭提议道。
朱慈烺微微颌首,捻了捻并不算长的胡须,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他们对瓦剌人更为熟悉,大可伐谋伐交。”
喀尔喀三部如果随大明一同出兵,大可让点好处给他们,而漠北对大明的威胁也就减弱了。
朱慈烺读高中的时候就上过准格尔部葛尔丹的叛乱。
说是准格尔对满清的反叛,不如说是葛尔丹在统合了瓦剌四部之后对喀尔喀蒙古发起的战争。只是因为葛尔丹打得太厉害了点,逼近了大兴安岭,又对漠南过于贪婪,这才导致了满洲人的出兵。
现在葛尔丹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自然不可能统合瓦剌四部,更不可能对大明造成威胁,但如果放任哈密卫,以及天山南北路落在瓦剌手中,数十年后未必不会有一场新的准格尔之乱。
“等朕考虑一下,今日散衙之前给你们和大都督府一个准信。”朱慈烺道。
吴甡有些欲言又止,倒是孙传庭出言道:“陛下,军国大事,不该如此刻意,还是要多方询证,最终定夺。差个一两天功夫,路上跑快点就都出来了。”
朱慈烺点头称善。
实际上到了这个层面的讨论,已经不可能再有“多方询证”这回事了。
内阁得到的情报多是从兵部职方司,兼顾锦衣卫,少数军情司通报。大都督府则相反,主要是靠军情司打探,辅以锦衣卫的通报,少量职方司的消息。
这就是大明的耳目,以及左右大脑。如今内阁和大都督府都在仰听圣裁,朱慈烺还能去向谁询证呢?
不过朱慈烺不向他人询证,未必就没有人会主动献策。在国事方面,总有一些人认为自己比皇帝、内阁、督府看得都远。借着大明报业的发达,广发议论,甚至能够直达天听。
朱慈烺对此多有不屑,随便他们如何说,我自岿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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