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能保证会出什么事。但请相信,我们也是文明国家,并不愿看到太阳之下充满血腥。”
富凯微微点头附和,斜眼看着巩永固,想知道这位使者提出这种缺乏执行性建议的意义所在。
若只是口头承诺而无法贯彻执行,有什么必要作为条件给对方讨价还价的机会呢?
巩永固的思路却是点到为止,继续道:“另一条便是使用黑奴。”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手段迫使他人为奴,而任何一个人,只要声称他是凡人,他便不再为奴。”巩永固道:“这点毋庸置疑是大明的明文律法,也是仁者爱人之根本。”
欧洲人口一向处于低位,当面对一片巨大的处女地时,很容易发生劳动力不足的情况。这也是近百年来奴隶贸易方兴未艾,甚至因为新的土地越来越多,从非洲掠夺黑奴的风气也就越来越盛。
巩永固在提出土著人权益和黑奴问题的时候,只是因为受到了报刊上的文章影响,而他的确是个有悲悯之心的人,所以才在这种场合以近乎正式的方式提了出来。
面对黄金的诱惑,法国国王和财政大臣并不打算与财神爷唱反调,反正只是口头赞同。然而回过头细细考虑之后,精明的法国人突然发现这是个抢占上风,削弱敌人的极好机会。
除了西班牙之外的欧洲国家在新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劳动力需求,因为他们占据的地面实在不大。这也决定了他们对黑奴的需求量远远低于西班牙。既然黑奴问题已经引起了文明国家的注意,为何不以此占据道德制高点,从神学和lun理上攻击西班牙呢。
如果能让普世认同:买卖黑奴和使用黑奴是不人道的,那么西班牙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或者,被迫收敛黑奴贸易,从而被缚住手脚,削弱实力。
……
“巩永固的想法是好的,手腕也不错。”
远在万里之外的北京,朱慈烺拿到了八个月前《马赛会谈》的纪要,在内阁会议上特意提了出来。
“臣以为,大明没有必要介入泰西人之间。”蒋德璟对此颇为反感,尤其讨厌巩永固伸手要金子。如今大明国内还有人吃不饱饭呢,拿着金银买泰西人的画作、雕塑……而且还是毫无美感可言的东西,这不是把钱往海里扔么?
“蒋先生拘泥了。”吴甡不需要皇帝开口,主动承担起首辅的职责:“天下人思见天下事,道之所在,吾何以能独善其身?”
蒋德璟微微拱了拱手,并没有进一步辩解。
“不过,巩永固错在了站边。”朱慈烺继续道:“他不该如此旗帜鲜明站在法国一边。”
“陛下,我朝已经与西人开战了。”孙传庭提醒皇帝。
朱慈烺当然不会忘记这点,而且在三个月的战争中,吕宋岛的西班牙人彻底被击溃,所有人被关入了战俘营,承担起吕宋岛的基础建设工作。
大明内阁和皇帝已经有了决议,绝对不接受赎金。
以撒比尼安诺为首的西班牙人,是大明的战犯囚徒,必须接受大明国法的制裁,而非付出赎金就能获得赦免。
“让法国和西班牙人在泰西打得越热闹越好啊。”朱慈烺叹了口气:“所以朕有心与西班牙尽快签署合约,同时也要帮助他们有勇气继续打下去。争取将现在这场打了九年的战争,再打成一个三十年战争。”
阁老们对此表示认同。如果不需要大明出兵,挑拨离间这种事做做也不妨。
关键这回还得拿金子出来,虽然不会影响大明的货币稳定,但终究需要看到一些回报。
“朕以为,从墨西哥城以北所有领土属于大明的美洲都司。”朱慈烺道:“而且还要一样东西:西班牙绵羊。”
三十年战争结束之后签订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奠定了近代国际法体系的基础,在地图上确定国界已经成了被普遍接受的概念。只要能让西班牙认同这一点,形成法律文件,无论大明是否有能力占据如此广袤的整个北美洲,都为子孙后世打口水官司提供了依据。
西班牙绵羊常常为人忽视。朱慈烺也是在执掌国政之后才知道,大明和蒙古的羊种只能采出制造毛毡的粗羊毛,根本无法制造毛呢大衣,开展毛纺织业。而毛纺织业将在未来经久不衰,也有其不可取代的优势,有必要尽快填补这块空白。
如今的西班牙已经立法禁止任何一头活着的细毛绵羊离开国境了,只有通过战争讹诈才有机会获得足够数量的种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