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殆尽,翻了个身过去,不看魔二。
室内熏香四溢,沁人心脾,这是兰榭很喜欢的幽兰花香,六六每天都会保证这里香气四溢又不至于太浓烈,让大人呼吸间都是清香。
沧渊很熟悉这个香气,从小跟兰榭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对他的喜好厌恶甚至比兰榭自己还要了解。
他一眼就看出兰榭的烦闷。
“尊上这般萎靡不振,这么舍不得那和尚,难不成真喜欢上人家了。”
“你放屁。”兰榭极不耐烦。
这么着急否认,就算不喜欢,起码也是和以往那些人不一样的。沧渊不知道这种不一样源自什么,只知道此刻兰榭想见任积雪,眼里不禁染上凶恶,恶狠狠道:“我去把他再绑回来。”
“你敢!”
“我敢。”沧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尊上不是也早就习惯了我的忤逆吗?”
兰榭沉默了。
魔二公子自小就任意妄为,魔窟人尽皆知。沧渊小时候老魔尊宠着,长大后新魔尊惯着,忤逆什么的不在话下。
下面的人都说尊上宠魔二公子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兰榭也懒得去管那些流言。
室内只剩均匀的呼吸声,沧渊以为他睡着了,抬脚正要出去,听见尊上轻飘飘又不失威严的一句:“不准去。”
沧渊收回了脚,漫长的一阵沉默。
他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看着兰榭背影发呆,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来。
七岁那年,沧渊拉着缮缺玩捉迷藏,胆大包天藏进了父亲寝宫,无意间看见父亲不知从哪儿领回来一个小男孩儿,跟沧渊差不多的年纪,澄澈的双眼幽黑发亮,眼眸与发丝一样的颜色,漆黑深邃。
只是眼底泛着寒光。
父亲自来严肃,那个小男孩儿也不苟言笑,小小的面孔充斥着恨意与冷酷。
沧渊不解,明明看起来是同样的年纪,他还在魔窟上下飞窜抓蝴蝶玩捉迷藏惹祸,这个小男孩儿怎么能有那么凶又那么淡定的眼神。
他听见父亲叫他兰榭,于是记住了这个名字,想趁父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找兰榭玩。
可是后来再没见过兰榭,整整五年,他像是从魔窟消失了,或是被父亲藏起来了。沧渊惦记着想找他玩,无意间发现父亲居然还有暗室。
他趁父亲不注意偷偷潜入暗室,在那里见到了凶残异常的一场比拼。
一个宽大异常、光线不充足的暗室里魔气四溢,令人窒息的空间,十二岁的兰榭穿的单薄,身着一袭单薄黑衣,高束马尾,面容泛着破碎的白,神情冷漠,手持佩剑站在暗室中央。
可是沧渊也注意到,兰榭的瞳仁不再如七岁初见时那般幽黑,而是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他像个无情的杀手,手中长剑凌厉,眼里渴望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