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空说得对,他就是生性凉薄,最合适成佛。虽然以慈悲为怀,怜悯众生,但不会为万物的逝去感到悲痛,他始终心善,却不是感性之人,尊重万物起始,敬畏生命,看淡生死,也心凉如雪。
“你这和尚真是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开始伤感。”
任积雪回过神来,眼睫颤了颤,用凉薄的眼看着沧渊,问:“哪里伤感?”
沧渊看了看缮缺,仿佛是在询问:“他刚才明明伤感,本公子没看错吧?”
缮缺摇头,无声回他:“公子没看错。”
于是沧渊道:“看来你以前是认识他的,不过很不巧,他被藏得太好了,本公子带他出去又是走的暗道,你见不到他很正常。”
语气张扬,就像是在炫耀那些年陪在兰榭身边的人一直是他。
本来是来戳穿任积雪止不住血的荒谬行径的,现在还顺带着炫耀了一波,沧渊很是满意,让缮缺扶着他起来,要回去继续躺着养伤。
他就是小孩子心性,宁愿起来折腾一番,也要撕开任积雪的伪装。如果任积雪还要装作伤口止不住血,他也不介意再把肩头的伤撕裂一遍,反正要疯一起疯,就让任积雪陪着他们一起疯。
两只脚刚踏出门去,忽然听见任积雪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二公子的字还需要多练练。”
沧渊正被缮缺搀扶着,一头雾水,问缮缺:“他什么意思?”
缮缺也纳闷,怎么突然就攻击公子的字了?公子的字虽然确实丑,但是任积雪说话一股酸味儿又是怎么回事?
……
任积雪默不作声取来纸墨,把“兰榭平安喜乐”几个字写了一遍又一遍,字字规整好看,如他的人一样板正笔直,每一个字都写得很认真。
兰榭平安喜乐。
兰榭会平安喜乐。
兰榭一定要平安喜乐!
写着写着,任积雪笔画乱了,字迹变得潦草不堪,但仍旧好看。他胡乱地想着兰榭说过的话,手不听使唤似的乱写,想起一句兰榭说过的话,就写下一句此刻的回答,像在与那时的兰榭对话,把那时不敢说出口的话都写下来,落笔之处没有停顿,一句接着一句。
认真,且执着。
初见时兰榭说:“你一个遁迹空门守清心寡欲的和尚,偏长了这么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明眸善睐,可惜了。”
任积雪便写下:你的眼睛更好看,可惜你自己看不见。你假装看不见。
兰榭说:“你费尽心思想留着,那就留下吧。”
任积雪写:我的确费尽心思想留下,虽然你不记得我了。幸好没赶我走。
兰榭说:“任积雪,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慈悲在哪儿?”
我不慈悲,我有罪,但请你别恨我。别恨我……
“任积雪,本尊请你看好戏。”
我不看。你也别看,你不该是这么残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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