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众生,爱世人,爱一个不希望自己被爱的人。
“……就是不爱我。”
兰榭莫名低落,又觉得无比庆幸,转过身松了一口气。反正他就要离开了,这次沧渊怎么阻挠都没用了,除非他想亲眼看着他彻底失去理智,沦为杀人的刀刃。
“怎么还不走?”兰榭想等沧渊回来,就多待了一会儿,结果一晃神,发现任积雪还在这里。
任积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秋千……”
兰榭侧眸,这才发现秋千坏了。很奇怪,他就站在这里等沧渊,却不记得秋千是怎样坏的。
他抬手抚上自己脸颊,指腹划过眼角,明明什么也没有,却莫名觉得难过。
眼眶渐渐湿润了,他觉得心痛,却流不出泪,心在滴血表面还要从容淡定,若无其事道:“不用管,用不着了。”
他走到草地的尽头,迎着秋风席地而坐,发丝与束发带一齐被吹乱,随风乱舞着,搭在双膝上的手被风卷走所有温度,冰凉一片。兰榭坐下就不动了,如暮年的老者,坐看夕阳西下,观人生百态,把自己坐成麻木的石像。
他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夕阳下山,天边将要泛起朦胧的夜色。
他知道任积雪就在身后看着他,他应该赶他走的,如果此时非要赶任积雪回雁咕寺,坐在这里还能看见他离开时下山的路,目送他一段归程。
可是兰榭舍不得。
他知道自己自私,最初萌生情感时他是有过生的欲望的,并且希望任积雪不要再讨厌他,能把对众生的爱也分给他一点点,起码不要和大多数世人一样叫他魔头,对他只有恨。
在溪城时,任积雪当着那么多人面挡在他面前,丝毫不加掩饰地护着他,即使是为了人族着想,那一刻,兰榭仍然感觉自己是被护着的。
这叫他如何舍得。
他轻唤了一声:“虚无师父。”
任积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咽下不痛不痒的悲绪,声音低哑,“我在。”
只要兰榭需要,他随时都在。
不能心动就藏好心动,兰榭要忘,他替他记得。
“佛说众生平等……”兰榭看着天边薄薄的云层,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香囊说,“你爱众生,爱平等,我恨众生,恨也平等,把你对众生平等的爱都给我,你说,这样是不是我的罪孽就没有了。”
任积雪答不上来。
“爱要遍体鳞伤还不放弃才叫人难忘,任积雪,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可是我经常觉得好难过。”
爱是愉悦缠绵,是分享微笑,是牵手拥抱,是得到祝福,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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