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心魔之痛原本是该由沧渊承受的。
再看沧渊时,任积雪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敌意。“没什么,他毕竟不是魔族,不会有大碍。”
“不会有大碍?所以小麻烦是会有的,是吗?”
“是。”
沧渊继续问道:“他会怎样?”
“会嗜血,想杀人。”
这好办,沧渊道:“这个简单,我去抓人给他杀。还有呢?”
任积雪登时怒了,“他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杀人,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伤害其他人,你却轻飘飘说出抓人给他杀的话,若是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他,你还能如此淡然吗?”
“你以为他杀的人还少吗?”沧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不以为然道,“当真以为他现在不杀人了,手就干净了?真是笑话!”
任积雪对沧渊有敌意,此刻沧渊对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杀的人可比我多多了,数都数不尽!”
“哈哈哈哈哈!”沧渊大笑着,似乎是在嘲笑任积雪的愚蠢,“他以为他杀的都是罪人,怎么可能!那是父亲在教他心狠,跟他说那些都是该死之人,兰榭不记事,真以为每天杀的都是新送去的罪人,没想过哪儿来的那么多犯罪的。他每天都要换衣服,因为衣服上全是血,全是无辜的百姓的血!然而那些血洗不净,他每晚闻着血腥入睡,醒来又是血腥,我站在他身边都闻不下去了,他那么一个厌恶血腥的人,你说他夜里怎么睡得着啊。”
任积雪眉头紧皱着,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内心压抑到说不出话来,今日所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全是荒诞的,让人难以接受的。
沧渊继续道:“我给他买熏香,浓烈的,助眠的,带有他姓氏的幽兰,那是我买的!你现在去试试,看是不是一靠近他就有兰香,他都习惯了,他接受兰香,但是他就是忘了我!”
任积雪忽然有些不敢听下去,怕听到更难以接受的事,沧渊才不在乎他的感受,一桩桩数着兰榭的罪恶给他听,“也别说什么现在变好了,你以为他现在就是好人了吗?在你之前,本公子送来给他玩的人里,一部分被柳肃弄死了,另一部分失踪了,知道为什么失踪吗?因为兰榭那段时间懒,很少用絮影剑,杀人都是直接将他们化为灰烬!”
死一人还是死全世界,这个问题似乎有答案了,任积雪却不想承认。
他依旧不选。
与他的踌躇不决相比,沧渊显得坦然多了,临走时道:“别人死活我管不了,我只要他活着。”
任积雪也道:“我什么都不选,但我要他活着。”
……
除了柳肃,十四城魔族首领都来了,分排列坐绝杀殿两侧,没人聊闲话,全都严肃认真等着兰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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