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身在最低层的贺朝阳倒没有了先前的焦虑,事情闹到这一步,严家的退路已经堵死了。
蒋家不会因为这件事自降身份,陈家一向看蒋家的脸色行事,一旦蒋家弃权,陈家就是再蹦跶,也保不了严家的平安。
只是严家还认不清形势,或许是他们在中江霸道惯了,也或许是严克己被捧得太高了,在一众人的劝说下,严克己仍然死扛着不松口。
真是给脸不要脸了,贺朝阳站在严家的大门外,仰头看了看这豪华的建筑。
现在严家的子弟都被派上了战场,他们轮换着守在通往中江镇的各个路口,听说严家军还有一些制式武器。贺朝阳从刘宇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惊讶万分,严家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竟然在这个当口把所有违法的勾当都做绝了。
“你是贺朝阳?”严克己还坐在老位置,只是天已经黑了,这人竟然还在藤椅上端坐不动,看起来有些诡异。
“对。”贺朝阳不卑不亢道。
“坐吧。”
贺朝阳沉稳地坐了下来。
“你是京城贺家人?”严克己仔细地审视着他,问道:“跟贺家沾亲?”
“对。”
没有人对严克己说贺家的小太子到了中江任镇长,严克己也绝不会相信这个小小的中江镇会有世家大族的直系子弟过来。
“能跟上面联系联系吗?”严克己问道。
“联系什么?”
“我相信只要上面出面,这件事会过去的。”严克己自信道。
他跟上面的人物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世家的权力有多大他也曾亲眼目睹过。
“你怎么会这么有信心?”贺朝阳几乎忍不住要笑了。严克己果然是被宠坏了,被拱上神坛的人物在多年的吹捧供奉中已经失去了洞察世情的玲珑心。
世家大族的能力是很大,但是他们壮大势力的一个要诀就是,顺应时事,永远都不能违背人民的意志。
就像贺家一样,贺家人或许有些特权,但是他们从不将这些特权用在普通人身上。比如他和贺昱午,他们也会欺负人,也会借着贺家的势对某些人进行打压,但是这些打压对象都是与他们实力相当的政客或二世祖。
像严家这样草菅人命私设公堂的事情他们是不会越界的。像严承宗那样逼良为娼用美色做贿赂的事他们也是不屑去做的。
世家经过几代的弄潮逐浪才站到如今的位置,心境手段绝非严氏之流可比,可惜这只坐在井底的老青蛙还在做着美梦,殊不知除恶的铡刀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贺朝阳所料不差,就在他和严克己喝过茶后的一个小时。
围在中江外围的武警就开始了行动。
在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中江这群乌合之众几乎没能进行有效的抵挡就被逐一攻破了。
当凄厉的警笛声响彻中江的夜空时,所有的人知道天要变了。
看来在中江不可一世的严家人终于惹怒了上级,上面要对他们动手了。
凌乱的脚步声哭号声,短促的,警告的枪声,还有开赴大街小巷戒严的车辆噪声。有大着胆子的想要揭开窗帘看个究竟,随即警告的红点就印上了他家的玻璃。
那人吓得刺溜一声就跌坐在地上,有些热闹是看不得的,还是老老实实裹着被子睡觉吧。
可是又怎么睡得着呢?别说外面的气氛有多紧张,或许真实的历史就在自己身边书写,不睁大眼睛见证这一刻可谓是人生的遗憾呐!
在所有人的辗转反侧中,这一夜慢慢地过去了。
在有心人的指引下,藏匿嫌疑犯的秘密地点很快就被警察找到了,这群惶惶不可终日的嫌犯被警察找到时,还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可惜这种行为又为他们添加了一项新罪名。
在这场搜查犯罪嫌疑人的行动中,白天鹅也成为了搜查的重点,因为有心人爆料说,白天鹅的老板严承宗也参与了这场群殴。
参与没参与可不知道,可是当警察们搜遍了白天鹅时,却发现了一个事实。
严承宗跑了。
没有嫌疑你跑什么?
这个问题问到严克己面前,他也无法回答。
因为是他授意严承宗跑路的,不管严家出了什么事,严家总要留一条活路。
他就是不张口,警察们也毫无办法,只能先撤掉。
“跑了?”凌未在接到报告时,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严承宗跑路虽然有做贼心虚之感,但是他跑了算怎么回事啊!
“跑了就跑了呗。”贺朝阳听了他的转述,反而笑了。
“你还笑!”凌市长不悦道。
“好了,现在相对安全了。”贺朝阳安抚道:“你别急,他跑不了的。”
凌未脑筋一转就知道又是这人使坏“你到底怎么想的你!”
“市长大人,这事容小的当面向您汇报吧。”
贺朝阳所言非虚,就在严家人调查他的时候,他也没闲着。
严承宗跑路在他意料之中,据肖木报告,严承宗现在还在他的掌控之中。等时机成熟,随时可以把人抓回来。
严承宗是白天鹅的老板,他在这里镇着,有些知情人是不敢开口的,只有等他走了,那些肮脏的交易才会浮出水面。
在刘知夏的努力下,红姐终于反水,开始提供一些她知道的。而看到严家倒台,一些曾经被迫害的村民们也纷纷开始给调查组提供材料。
在贺朝阳的运作下,严氏父子被解往异地进行调查。
清晨的天空仍然带着一丝咸湿之气。
仿佛当夜那场乱象就是一个梦境一样,中江镇的居民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这场斗争仍然在继续,陈家还在为严克己奔走,理由是就这么处置严克己的话,会让同时代的民营企业家们寒心。
众多言论纷纷扰扰,在小圈子里快速的流传,可是更多的声音渐渐汇集到了一处,有什么功劳能大过国家法理呢?
如果个人的功绩能超越法律的话,那国家就失去了立国的根基。
中江的乱象在贺朝阳的主持下,渐渐恢复了正常。
严氏父子虽然倒了,但是与严氏有亲,不听贺朝阳命令的官员仍然大有人在。
为了平复中江官员的情绪,为了给朝阳镇长以最大的支持,应州市长凌未来到了中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