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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只是现在动一下都觉得身体疼得不行,低头掀开被子一瞧,满身的伤。她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拿了镜子来看。这一看,吓得她尖叫一声,直接将镜子丢了出去,摔在旁边一个丫鬟身上。
那丫鬟被砸得痛了,可见翠蓉没有要道歉的意思,顿时来了火气:“你要死啊?”
“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翠蓉猛地捉住她的衣袖,几乎要将她的衣袖扯裂,“我的脸怎么毁了,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划破的?是你划破的!”
那丫鬟烦不胜烦,用力挣脱她的手,骂道:“我就不该给你洗伤口,好了,全赖我身上了。天知道你昨晚去会什么老汉情郎,带了一身伤回来,也不嫌山里的石头硌人,是想里外都痛快吧?”
这丫鬟舌头向来毒,被她惹怒也没给好脸色,说得翠蓉一愣一愣:“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清楚!荡丨妇!”
她还要再骂得难听些,被一旁的姐妹劝住了,拉着她走。她顿了顿也觉得好像说出来太过分了些,就忍住了。谁想那卧床的翠蓉突然站了起来,叫嚷着朝她扑来,把她撞倒在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翠蓉掐了脖子。
“你敢毁我清白,你才是荡丨妇,你才是!”
翠蓉此时才明白是谢放设计陷害她,她不记得什么老汉了,但她记得是谢放带她去的乱葬岗。
谢放……喜欢阿卯,他肯定知道是她喊了人牙子去绑阿卯,要将她卖到青楼去,甚至知道是她在府里造谣,毁阿卯的清誉。
所以他以牙还牙,也要把她的名声给毁了。
她毁阿卯的名声事虚,但谢放这一招,毁她名声是真。
翠蓉被谢放戏耍得彻底,亏她昨晚又对他动心。
谢放啊,可恨的谢放,你真是好狠的心。
翠蓉心中有恨,这会将全部怨恨发泄在这丫鬟身上,力气大得惊人,掐得那丫鬟都翻起了白眼。别的丫鬟被这仗势吓得发抖,力气便小了一半,根本拉不开她。
眼见那丫鬟的白眼都快翻过去了,突然一张凳子猛地拍在翠蓉的后脑勺上。
翠蓉顿时没了力气,晕死过去。
丫鬟们皆是愣神,好一会才看向那个“英雄”。阿卯面色淡漠,将手里的凳子扔在地上,蹲身去给那快被掐死的丫鬟顺气,说道:“她疯了。”
“真的是疯了……”那丫鬟喘上了气,本不想哭,鼻子却一酸,哭道,“阿卯,这种疯子不能留在韩家,更不能留在这,不然她半夜会把我掐死的。”
“你跟我说也没有用的。”
“不!阿卯,你跟管家说,他可以决定翠蓉的去留。翠蓉对你这样坏,管家不可能会帮着她。而且她还想掐死我,差点就掐死了我。”她又急忙看周围默不作声的姐妹们,“翠蓉不能留在这,否则她可能会杀了你们!她疯了啊!”
一听可能会殃及自己,再联想翠蓉的小心眼和方才的举动,众人纷纷选择自保,求着阿卯跟管家提提。
阿卯听了许久,觉得时机成熟,才为难地点点头:“我会跟他提提的,但这件事还得老爷来决断,未必有用。”
她一点头,众姐妹就觉得事情成功了一半。那谢管家这么护着阿卯,昨晚她们姐妹想吃的东西,都让阿卯拿回房,还让她代他说,谢谢她们照顾阿卯,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时候。
如今就正需要谢管家做主,所以阿卯提的事情不可能不答应的。
见众人一心要将翠蓉送走,阿卯低眉刹那,看向翠蓉的眼神,已然冷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我们是以牙还牙,你也不要怪我们狠心。
阿卯缓缓起身,去找谢放终结这计划。
疯子是不该留在韩家的,而是该送去疯人塔。
一如谢放所想,一个送往衙门大牢,一个送去疯人塔。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大清早要碰见谢放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管家早上事务繁忙,到处游走,阿卯想这个时辰他约莫会去二少爷的院子找琴姨娘说内宅的事,便在去往那院子的路上等着。
果然,不多久她就看见了谢放。
谢放看见她在那,原本缓慢的步子也变快了,疾步朝她走去,刚刚走近,就将她打量几眼,说道:“看来是伤口不疼,可以去做活了。”
“管家真是狠心。”阿卯抿抿唇角,“我说的是对他们。”
谢放从容笑笑:“可我听着像是说我。”
阿卯微微笑着,眼底都是谢放。她没想到,他会对她那可恨的伯父下手,她以为提了往事就过去了,谁想……他有心了。非但将翠蓉逼成这样,还让她的伯父进了大牢。
阿卯一点都不觉得他狠心。
他的狠心,从不用来对付无辜者。
阿卯看看四下,谢放便道:“没有人在附近。”
都是聪明人,又心有灵犀,有些话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够完全明白了。
阿卯这才道:“衙门那些人,信得过么?”
“秦伯伯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秦伯伯跟官老爷的交情好,跟衙役的交情也好,双管齐下,不会出纰漏。”谢放默然片刻,才道,“这官老爷,是个可以用钱堵住嘴的官。”
本该是高兴的事,但谢放的语气并不见愉悦。阿卯明白谢放,他是觉得这样的官,不是父母官。若这官是清正廉明的好官,那谢放便会用别的法子堵苏得金的嘴,这更令他心中舒服。
谢放收回这无用的想法,问道:“翠蓉如何?”
“她倒是比我想象中疯得更厉害。”阿卯拧着柳眉说道,“醒来瞧见自己破相了,竟然差点掐死房里的一个姑娘。根本不用我推波助澜一句话,姐妹们就说她疯了,要我来求你,将她送走。”
谢放点点头:“你把她醒后所做的事,详细地跟我说,我等会就去见韩老爷。”一会他又道,“只是近来韩有功精神不济,不知道是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