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看着对外面的花红柳绿收回耐人寻味的眼光,端着一碗饭埋头苦吃,吃饱了,等晚上就好好会会那躲在暗处的蛊魃,她倒要看看,让整个易容世家都提防的消失了近八百年的蛊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而此时的醉仙居三楼,千柳嘴角一抽,提起筷子,将鱼刺最多的鱼肉夹进燕小李碗里。
燕小李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将他最讨厌的五花肉全部夹到她碗中。
苍天啊!千柳看着那堆在阳光底下闪烁着一层油光的肉,差点晕了过去。
“小二再来一壶冰镇酸梅汤,还有一碟桂花鱼!”千柳一拍桌子,转头吼道,趁着燕小李的注意力移到店小二身上,她连忙抄起筷子,将那堆肉赶回碟子里……
燕小李头也不回反手一夹,手中木筷便将千柳的筷子夹住,然后稳稳的将它移回去。
“千柳啊,别挑食啊,你看你这个子才到我胸口,咱们这一群人数你最矮了不是?多吃点肉,长个子!”语气里满满都是真诚的恶意,“只吃蔬菜会长不大的。”
于是,本来是讨论怎样将躲在暗处的蛊魃的行踪给找出来的饭局,顷刻成了解决私人恩怨的战场。一时间肉菜横飞,汤汁飞溅,好一场金戈铁马的旷世之战!
“小姐,你们先停下,咱们还有正事要商量呢!”
“柳主子,杨县陈员外家的大儿子昨晚也失踪了,看着最近失踪的男子住宅,由杨县外围,一点点向里,马上就要靠近醉仙居,这分明是一步一步冲着你来的啊,柳主子!”
然,再厉害的苍天大事也抵不过千柳要好好挫挫燕小李的嚣张气焰不可!就在千柳扭头想跟他们几个回话时,一筷子肥肉猛地塞进了千柳的嘴里!
顿时,现场彻底失控了!
于是从醉仙居走出来的时候,燕小李揉着肚子,两眼无神,步履维艰,气息奄奄,看样子随时都会吐出来。
而千柳亦是步履蹒跚,满肚子都是肥腻腻的五花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啊!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肚子。
对面酒楼上闲的蛋疼三姑六婆们闲着无聊在茶楼上唠嗑,见了此幕,大声嘲道:“唉哟看那小姑娘!”“瞧她那样子,该不会是怀上了吧,啧啧!旁边那个是她偷的汉子吧!”“啧啧,亏的长得这么水灵,老话说得好,外表装的越清纯的女人,骨子里越水性杨花,呦呦,家门不幸啊,我若是有这么个闺女,非打死她不可!”说着说着,一堆花生壳就从她们指间弹出,自楼上纷洒而落,打在千柳的头上。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无聊,看见别人的好,就想着刺两句来平复内心升腾起的嫉妒。
千柳眉头一簇,刚要发怒,就看到几道黑影从她身边刮入茶楼……
定了定神,她心道一声糟糕,是暗卫们!
“刀下留人!”千柳火烧尾巴似的冲上茶楼。那几个八婆是死是活她不在意,不过当街杀人最少也得流放三千里啊!
楼上的茶客们早就把三姑六婆那桌空了出来,远远的看着前方杀气外露的几个黑衣金纹的年轻人。
只见影踪神色淡然,仿佛提狗一样把三姑提到窗口,脸上的表情淡漠的仿佛看尽生死:“你扔她花生,我就仍你。”
“别别!少侠饶命啊!”三姑涕抱着他的胳膊,杀猪般的嚎道,“少侠,刚刚你站得太远了,老身没有看清楚,所以说错了话,现在老身重新说过……啊!瞧你这脸,这腰,这身手,十里八乡挑不出个比你更好的!以我十八年的媒婆经验看来,那丫头就是仙女下凡啊!神似虞姬!貌比嫦娥!巧如织女啊!少侠打个商量,你放了我,我免费给你们这群汉子保个媒怎么样?”
眼看这老货越说越不像话,赶上来的茈苡揉揉眉心,上前将一堆人分开,然后赶紧拉着半死不活的千柳出了酒楼,身后茶客们从楼上探头探脑,指指点点,而三姑六婆则抱成一团,抖的和鹌鹑似的,看走远的一群人的眼神就像在看鬼。
茶香溢满杨县巷,执子之手花下行。
八月紫薇花开,葱葱绿意间,一串一串的紫薇爬过墙头,盛放之姿,宛若娟秀恬静的少女坐在墙头,淡黄色的裙裾随风摇曳。零落之姿,仿若香雪初降,淡淡鹅黄落在千柳的头上肩上,带着一丝一缕的幽香。
穿着蚕丝罗袜的脚泡在冰水里,身后几个丫鬟扇着扇子,额头绑着冰水里浸过的毛巾,手里抱着碗口大小的冰块,时不时拿脸凑上去蹭蹭,已经恢复元气的千柳正在好好给这群榆木疙瘩暗卫普及知识,当然,她绝对不是故意分散大家的注意,逃避那个寻找老怪物的话题的。
“你丫的太冲动了。”千柳指着影踪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然后啃了一口茈苡递到嘴边的冰西瓜,又对着影寒道:“特别是一群闲得发慌的女人!她们杀不了你,可却能每天恶心的你吃不下饭。看着吧,明天关于你的谣言就会传遍整个镇子,什么三岁偷看小媳妇洗澡,四岁踹寡妇门,五岁坑蒙拐骗无所不能云云。”
“主子临行前吩咐,不得人欺辱柳主子。”影踪微垂眼眸,想了想,道,“柳主子,属下认为,如今之计,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的安危已经受到威胁,我们必须想办法将暗处的敌人引出来。”
“……你……”千柳翻个白眼转身,身后紫薇花摇曳枝头,明丽碧天霞,独占一园春,养了一群白眼狼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引?怎么引?那老怪物很有可能是要抓自己的,要引,还不是拿自己做诱饵?!坚决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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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一顶素帷小轿,从巷口悠悠而过。
流风轻拂,掀起淡青帘幕,轿中人惊鸿一瞥,车帘便已落下。
“故事,会越来越精彩的。”荼蘼幽深的目光充满玩味,神色一挑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厢荼蘼在自己房间里补觉,那厢,轿子已经落在了茆府前。
是时,茆辉正在赵环环的闺房内处理账册。
赵环环伺在一旁,为他研磨添香,偶尔间还会帮他处理些不那么重要的账务,倒也算得上是夫唱妻随,其乐融融。
“我的莫愁居然还擅长这种东西,当真叫为夫吃惊。”茆辉见她将账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显得极为高兴,抬手勾起一只夜光杯,饮了一口葡萄酒,然后轻佻的勾起赵环环的下巴,将酒渡进她嘴里。
赵环环被呛了一下,一张俏脸顿时嫣红如桃。茆辉看着眸色一深,暧昧一笑,垂首咬住她的耳垂,低语道,“好莫愁,今夜,为夫必定要好好奖励你。”
赵环环心中甜蜜。
她本就是赵府长女,母亲是赵府主母,主持府中一切内务。她跟在母亲身边,受的是大家闺秀的教育,管账御下,皆有涉猎,处理起这些小事来,自然是不在话下。即便是叫她管理整个茆府,也难不住她。
痴痴望着茆辉的侧脸,赵环环心道:“最后一名侍妾也遣散了,从今往后,家里只有夫君与我。往后,无论贫贱富贵,都有我陪着他。我要为他打理账务,让库房里的银子绢丝越积越高。我要为他管理内院,让家里井井有条。我要立私塾,请当代大儒来教导族中子弟,三代之内,必能叫他脱了暴发户之名,五代之内,必成钟鸣鼎食,诗礼簪缨之家。我愿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只求与他不离不弃,相伴白头。”
茆辉将她的手指牵向自己,轻轻吻着她涂满凤凰花汁的手指,笑问:“这样看着你的夫君作甚?我可受不住这样的勾引,再看再看,我就只好白日宣淫了。”
赵环环噗嗤一笑,将自己的额头触过去,抵在茆辉的眉心。
茆辉扭了扭身子:“干什么?”
“别动。”赵环环声声切切,“听我娘说,夫妻二人若能日日如此,佛祖见了,便会许此二人生同衾,死同穴。”
“求他不如求我。”茆辉大大咧咧的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为夫许给你便是。”
赵环环豁然抬头,看着他的双眼,灿如上元节的烟火:“真的?”
我以真心赠君,君果以诚意还我?
茆辉哈哈一笑,刚想说些什么,门扉已被吱呀一声推开。
石榴窗明透轻纱,一名白衣女子立在门前,含笑看着他们两。
与她四目相对,赵环环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这不可能!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尖叫,这不可能!
绣着白玉兰的绣花鞋踏入门槛,那白衣女子款款而入,朝茆辉福下身去。
“夫君,妾身回来了。”她恭恭敬敬的说,“之前不告而别,实为回家省亲,顺道去了一次普陀山,为夫君上香祈福……”
---题外话---以色侍人,能得几时长久?作为一个好菇凉,还是每天认真洗脸刷牙,画个好心情的裸妆,一身舒适的衣裳,工作、学习,然后散散步喝喝咖啡饮料,看几本小书,对每一个熟悉或者陌生的人微笑……
这样的菇凉~你已经具备了女人的极致内涵美,由内而外的气质,才是最难得的!
从现在起,看文的孩子,做一个美美的菇凉吧~~(*^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