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公主伤的太重,臣医术不精,怕是……”太医摇了摇头,满脸无奈。
“没救了?”听到太医的话,苏妹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眸色微红。
“臣只能用药,勉强吊住文华公主的命,这日后,却还是要看文华公主自己的造化。”
“那,那她还能醒过来吗?”转头看了一眼眉目紧闭的文华公主,苏妹声音干涩道。
“这臣无法告知娘娘,文华公主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然是万幸。”
所以,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吗?
看着文华公主那张苍白面容,苏妹心中微有些酸涩。
就算生前再嚣张跋扈也好,这文华公主毕竟只是一个与她差不了多少岁数的女子,在自己最好的年华里被终日捆躺于床榻,不管是谁,大概都会崩溃吧。
“太医,烦劳你了,落葵,送太医出去。”
“是。”
“老臣告退。”
落葵领着太医出了左春坊,苏妹在床榻边静站片刻,然后伸手替文华公主擦了擦额角的热汗。
“你们过来,去把清凉殿里头的冰鉴搬过来。”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宫婢,苏妹声音轻细道。
“是。”宫婢应声,转身出了左春坊。
抬手替文华公主遮好丝被,苏妹侧身落坐于床榻边的绣墩子上。
房门口,肃阳王摇着折扇,缓步走进内殿。
“本王听闻文华妹妹不甚从角亭坠落,不知可有大碍?”
乍然听到肃阳王的声音,苏妹浑身一震,她急忙从绣墩子上起身,然后抬眸看向面前衣冠楚楚的肃阳王。
“怕是……不大好。”暗暗紧了紧自己蜷在宽袖之中的手掌,苏妹眼角发红,眸色略微有些慌乱。
“唉……”低叹出一口气,肃阳王轻摇了摇头道:“真是可惜,这可如何是好。”
苏妹抿着唇瓣站在那处没动,面色愈发难看了几分。
“娘娘,您是不是一夜未歇?面色好像不是太好。”
“……嗯。”自昨夜里将文华公主搬进左春坊之后,苏妹便一直守在床榻边,未离开半步。
“娘娘还是去歇息片刻吧,本王在这处守着文华妹妹便好。”
“不必了,男女有别,王爷照料文华公主定然有许多不便,我让落葵来就是。”
苏妹不是个傻子,文华公主无故坠亭,若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在周旻晟回来之前,她都要好好的看顾,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这倒也是,那就劳烦娘娘照料文华妹妹了。”听到苏妹的话,肃阳王也不勉强,只拱手出了左春坊。
看着肃阳王消失在拐角房廊处的身影,苏妹松懈下身子,缓慢坐回到绣墩子上。
文华公主依旧无知无觉的躺在那处,她的身上绑着许多白布条,虽然已经止了血,但是那嫣红的颜色还是在缓慢渗透白布条往外翻涌。
身上断了许多根骨头,就是养好了,日后也会不良于行,这文华公主到底是为何会坠下角亭的呢?难道真是意外不成?
“娘娘,药煎好了。”落葵端着手里的药碗,小心翼翼的走到苏妹身旁道。
苏妹回神,朝着落葵轻点了点头道:“喂吧,当心点。”
“是。”吹了吹手里的药汁,落葵将巾帕垫在文华公主的下颚处,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药。
“娃娃,娃娃,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来了。”苏翁锦带着瑶娘,急匆匆的跑进内殿。
“什么?”听到苏翁锦的话,苏妹面色一怔。
左春坊外,太后与皇后缓步踏入,玉金嬷嬷跟在皇后身边,面色平静。
领着众人出左春坊迎接太后与皇后,苏妹身形紧张的伏跪于地朝两人行礼道:“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
太后踩着脚上的宫鞋,连看都没看苏妹一眼就进了左春坊。
皇后娘娘顿步跟在太后身后,眸色冷淡的看了一眼苏妹道:“起身吧。”
“是。”苏妹拢着宽袖从地上起身,劳累了一夜尚未梳洗打扮的面容有些憔悴,宫装之上还沾着血迹,看上去狼狈非常。
垂着脑袋跟在皇后娘娘身后进了左春坊,苏妹站在那处绞着手,心绪不宁。
“文华,哀家的文华啊……”太后一进门看到那躺在床榻之上的文华公主,立刻就红了眼。
景帝是太后最喜的儿子,可景帝已死,景帝唯一的儿子周浚也死了,独留下这么一个文华公主,太后可谓真是捧在手心里头宠着了,可谁想,这刚刚住进东宫几日,就出了这等事。
“看过太医了吗?”皇后站在太后身旁,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妹道。
“看过了。”苏妹垂着脑袋,声音紧张道。
“太医如何说?”
“太医说,说怕是……没救了……”
苏妹话落,那头的太后却是陡然怒吼出声道:“没救了?什么叫没救了?人好端端的进了你的东宫,你却跟哀家说没救了!”
“母后。”看到这副激动模样的太后,陈皇后赶紧上前扶住她道:“您莫动气,姝儿不会说话。”
“可怜我儿啊……可怜我儿啊……”太后捂着心口,缓慢握住文华公主的手哭的伤口。
看到这副悲痛模样的太后,苏妹咬着唇瓣没有作声。
“这是怎么了?”内殿门口,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明宗帝负手而进,身后跟着肃阳王和周旻晟。
明宗帝身子不是太好,一路走过来还有些微晃,面色也青白的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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