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那个叫毕冯的少年看了一眼唐志勇身上的被包,心想:这应该就是阿泽心心念念的弟弟了吧?应该是叫……唐楸?现在被裹得严实,也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刚刚过了两岁生日的小家伙哪里懂得最近家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从出生起就把他疼到现在,连睡觉都是自愿给他讲故事哄着睡的哥哥居然不是他的亲生哥哥,而是唐家夫妻从福利院里救助领养来的孩子。
偏偏这个孩子还不是真正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养父母家里待了许多年后,人都长到十三四岁了又被一直没放弃的亲生父母找到,硬生生给带回了远在首都c市的秦家,注定要在未来继承秦家偌大的家业。
名字也从一开始的唐泽改为了秦泽。
叫做毕冯的少年心想:据说前几天就是这个小家伙因为不懂哥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家,趁着双方打电话的功夫跑到电话筒前说了一句想哥哥,问哥哥怎么还不回家呀。
人还没有电话柜高的小娃娃奶声奶气的问哥哥什么时候回家,原本被养父母劝回亲生父母身边,好歹还能稳住的秦泽当时就绷不住了。
听说如果不是秦伯父和秦伯母长了个心眼,当天晚上没有睡踏实听着动静把人给拦住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背着包袱估计都扒上火车在跑路的途中了。
之前的好几通电话都没事,人也能在秦家安安稳稳的住着。认识亲戚、上课、人情往来也都配合。
本来秦家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了。那次之后才知道,这哪里是安稳,那是还没戳肺管子上。
戳到了分分钟扒火车给你看。
好在唐家夫妻现在因为工厂裁员,再加上为小儿子的未来教育问题考虑,也下定决心准备来c市安顿下来。
以后秦泽如果再绷不住了,最起码不用和一车的煤炭一起坐两天两夜的火车,最多坐一个多小时的车也就到了。
想到这里,深知自己那位新认识的好友对养父母及那个被爸爸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家伙感情还是十分深厚的两个少年也收起了脾气,顺顺当当的带着唐志勇和陈孟坐公交车来到了一处秦泽一早就给养父母看好的暂时落脚点前。
深知养父母性格的秦泽并没有给养父母挑一些环境过于优越的住处,也没有选择自己垫付一部分租住费,而是认真看好了一处公办小学的家属院。
家属院里住的大多都是那处公办小学的教师以及家属,人员来往简单。又因为家属院有些年头了,一侧墙上都长满了爬山虎,所以房租也不算贵。
以唐志勇和陈孟这些年的积蓄还算负担的起。
知道夫妻俩带着一个孩子坐了两天的火车现在应该已经很疲惫了,带路的两个少年也没有多停留,只是在走之前又交代了一下附近的菜场、医院、派出所、百货商场所在后,便婉拒了唐志勇要请他们吃饭的邀请,小跑着出了家属院。
目送两个少年的背影消失不见,唐志勇回头看着那间四合院里分出来的门口朝西南的空屋子,他刚刚已经交了租金,这就是他们一家接下来的两年要住的地方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唐志勇和妻子陈孟没有休息,而是把还在睡着的小儿子安放在已经擦干净的床铺上,然后便到院子中的井里接了盆水前前后后的打扫忙碌了起来。
先是去隔壁房东家拿了些煤。原本陈孟是要用c市的市价买的,但房东看他们是刚搬来的,又刚交了房租,干脆就送了他们一些。
把煤块放在屋内的炉灶中,用废旧的报纸把煤块引燃,窗户微微留了一个小缝,原本像冰窖一样的屋子这才慢慢暖了起来。
夫妻俩也不用再时不时的就到床前摸一摸还在睡觉的小朋友的手冷不冷了。
等到把屋内屋外打扫完,陈孟也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来,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
甚至开始有大朵大朵的雪花往下飘。
屋外正值隆冬,屋内女人在炉灶边煨了几个小个的烤红薯。
小个的红薯熟的快,慢慢的空气中便盈满了烤红薯的香甜味道。
心里算着时间,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又打理整齐,脸也洗干净,五官中能明显看出秀气的女人轻轻走上前把床上的小儿子抱起,用洗干净的手摸了摸小家伙睡的热乎乎的小脸儿:“楸楸,起床了。我们到地方了。”
被抱着的小朋友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动了动自己像洋娃娃一样又长又翘的睫毛,奶乎乎的小脸儿也在妈妈怀里蹭了蹭,在女人一声声耐心的哄声中终于睁开了眼。
也无怪乎夫妻俩在车站时那么警惕,把孩子抱着都不行还要用小被子裹在身上,生怕一个错眼就让拐子抢跑了。
实在是小家伙长得太好,一双眼睛睁开后更是灿若繁星,又乖又漂亮,一张小脸儿全捡着唐志勇和陈孟的优点长了。
揉着眼睛的小朋友睁开眼睛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哥哥买糖?”
因为这么大的小家伙根本就听不懂他哥哥之所以离开家这背后的复杂原因,所以最开始夫妻俩便哄他哥哥是出门上学去了,因为学校离的比较远,所以才不能经常回来。还承诺小唐楸,等下次哥哥回来的时候会给他带特别好吃的糖果。
一开始的唐楸还比较开心,在这么大的小朋友看来,从天亮到天黑就已经是很久了。但是等到晚上的时候,哥哥还没有回来,小家伙抿抿嘴,忽然就不是很想要特别好吃的糖果了。
他要哥哥。
这次坐那个呜呜呜的大火车,小家伙更是哭的可怜的不行。夫妻两人被小儿子哭的心都拧过去好几下了后来才问出来,原来小家伙之所以那么抗拒出门,是怕他和爸爸妈妈都出去了,哥哥回家就没有人给他开门了。
陈孟这才和他说,他们这次出门就是要去找哥哥的。这才让小家伙止住了哭,连晕车都不怕。
现在更是一睁眼就问哥哥。
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唐楸说话有时候还说不了太长的句子,听起来他是在问哥哥有没有给他买糖,其实被小家伙在家里问过好几遍的夫妻俩都知道,小家伙是在问他不买糖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扣扣扣的敲门声。
风雪里,身形尚未长成的少年正站在门外。
第2章
听到敲门声的唐楸此时起床也不用妈妈慢慢哄了,小手向前伸着就自己从陈孟的怀里坐了起来,还特别厉害的自己用妈妈递过来的热毛巾快速的把脸擦干净。
在他擦脸的时候,坐在炉灶前的唐志勇已经快步去开了门。
此时外面风雪大作,他们一家子在c市又是初来乍到。除了已经许多天没见过的大儿子,他确实也想不到还有谁会在晚上敲门。
门打开后,果然就见一个年纪看起来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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