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报备行程的一天?,简直比跟前这幅画还精彩纷呈。
他面不改色地?沉默,再次端详起这幅无名画作。
色彩干净明亮,线条利落,勾勒出一室清晨平和的房间。大自然是无形态,但作品触笔收放有度,山野间清朗的晨风仿佛跃然纸上,拂过画中男子简净熨展的衣襟,君子端方,沉淡修雅。
作为主角的男子仅有侧颜,眉目轮廓深邃奕致,清疏如远山。整幅画的视角偏向自上而下,而画面延展到边际,就能得出注视者的位置——是她无意?间垂落窗畔的衣摆。
是的,她。陶恙已经十分?确信画中人的身份。
谢仃抱臂打量,见他分?毫不意?外,于是问:“认出来了??”
“也太明显了?。”陶恙一时顺嘴,不当心暴露出喜好吐槽的本性,“你这跟宣告所有权有什么区别?”
谢仃闻言一怔,眉眼浮现饶有兴味的笑意?。
像,太像了?。陶恙仿佛又回到猜测温珩昱情绪的时候,格外熟悉。
“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她闲然懒声,“你说话还挺有意?思的,不用跟之前似的端着,我又不杀人不放火。”
好熟悉的话啊。陶恙再次心中感慨,这两?个人是真的般配。
不过诚如她所说,陶恙的确在她身上感受不到敌意?,只是单纯的认识,好久不见,仅此?而已。
他也觉得端着太累,于是索性松懈下来,好奇询问:“这幅画有原型参考吧,是你们在云岗的时候?”
“嗯,我当时去采风,拍了?不少?照片,后来觉得这张的场景构图挺特?殊,正好就用来画了?。”
谢仃答得坦荡,但也同样疑惑地?回他一个问题:“不过你居然知道这事?”
“你说呢。”陶恙干笑两?声,“我当时让他试试主动联系,你挂断电话的那?会儿,我就在旁边看着。”
谢仃:“……”那?可真是尴尬。
“原来你们这么熟。”她还有些?新奇,“你不是学心理的么,我还以为你们医患关系更重?。”
“非要这么说的话,算咨询关系?”陶恙很诚实,“高中那?会跟他关系不近,后来都?出国留学,我导师要做人格障碍方面的课题,我就跑去牛津研究了?他一段时间,后来莫名其妙就熟了?。”
“可能是多亏我自来熟。”他补充。
这是谢仃不曾接触到的过去,倒是有些?意?思,但她也了?解温珩昱秉性:“他愿意?给你当研究对象?”
“怎么可能。我就跟他去了?趟猎场,结果这人拿枪对着我问研究结论,我靠,你知道多吓人吗?”
前不久才拿枪对着温珩昱的谢仃:“……”
“他还挺好研究的。”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就那?种人,仔细看才能发现他是个混蛋。”
陶恙如遇知音,连连点头:“太对了?,他就是很会演。”
他说话的确有趣,相处起来舒适自然,谢仃真切感受到对方自来熟的特?质,有些?微妙的感慨。
“你怎么跟温珩昱这种人混到一起了?。”她道。
陶恙颔首:“就是说啊。”
但是说到这里。
“其实挺神奇的。”陶恙顿了?顿,稍稍代入专业角度,“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只有面对你时,才会有些?情绪波动。”
谢仃看向他,似乎不觉得有问题:“不是挺好?我费心思教出来的,受益者是我也合理。”
……果然这两?人都?不是善茬。陶恙感觉看他们就像在看狼与?蛇,但现状是狼在装温驯的犬,而蛇似乎心安理得,毫不觉得现状有异。
“也不一定受益。”陶恙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虽然不清楚你们现在关系什么情况,但人很容易触底反弹,温珩昱就更难说了?。”
听起来很像在劝她不要始乱终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仃很轻地?笑了?声。
“陶医生。”她认真好奇,“你看我正常吗?”
陶恙:“……”正常人能问出这种话吗。
“你们两?位好好过日子吧。”他诚挚道,“我说真的。”
如果过不下去,陶恙真的怀疑,将来会看到什么她逃他追的法?制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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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稠人广众,行人络绎不绝。
温珩昱对此?类蜂拥的公共场合无甚兴致,陶恙三日前就来问询是否一起,他支了?公司理由,即便那?场会议并不重?要。
正因如此?,便无法?解释他此?时此?刻,究竟是出于什么缘由来到这里。
或许是谢仃离开时说中午回,而现在时段刚好符合她所说,于是他顺路过来接人而已。
敛目循过腕表,温珩昱淡然将车停靠街边,刚好能将燕大校园出入口尽收眼底,他并未联络对方,闲然等候此?处。
不多久,视野便映入熟悉的身影。
校园熙熙攘攘,人群络绎,谢仃在其中很好分?辨,格外出挑。晌午倦暖的日光照亮她,眉眼明堂漂亮,像暖春恣意?生长的花枝,柔软有致。
她与?身边同学谈笑风生,不知聊起什么,眼尾挽起盈盈弧度,笑意?鲜灵干净,生动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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