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从我这?看?出来什么?”谢仃笑问。
这?问题似求解似刁难,可以任意理解。陶恙迎上她目光,若有所思地陷入静默。
“你真的想听吗?”他反问,“感觉你知道?答案了。”
好吧。谢仃笑了笑,散漫应声:“我的确是放不下,但我打算放了。”
“那你就不会问我最初的问题了。”陶恙平静地一针见血,“你不就是想知道?温珩昱没有对你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对咨询师说么?”
……谢仃的确信他本硕博连读的含金量了。
“行吧,就当是这?么回事。”她错开对视,语调微沉,“你不也说了‘虽然他没开口?’?没开口?的事我就当不知道?,这?个坎过不去?。”
的确,温珩昱某些所作?所为的确偏执,陶恙不打算替他做无罪辩护,也觉得对方罪有应得,谢仃的想法毫无问题。
“我给他时间了。”谢仃淡声,“一个月过去?,我教也教累了,既然他学?不会怎么正确对我,那就算了。”
“……那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陶恙这?次忍不住辩护,“他挺在意你感受的。”
“那天你们吵完,他问了我一件事。”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当事人,“你是不是跟他讲了原生家庭的事?”
谢仃微怔,姑且颔首认下。
陶恙迟疑片刻,将那场谈话如实还?原给她。
“他学?会共情了。”陶恙道?,“谢仃,温珩昱在因你的难过而难过。”
……
心跳毫无道?理地乱了。
谢仃终于意识到巨大的错误,且无法回转。
她侧开脸,神色掩入明灿的光影中,看?不清晰。陶恙见她如此?,也打算点到即止,不疾不徐地起身,准备给她安静的空间。
“其实说实话。”他道?,“不论从温珩昱朋友还?是医生的角度,我都该劝你别给他机会。”
“理由。”谢仃嗓音很低。
“他的确爱你。”陶恙平静道?。
“——但对你来说,这?会是件麻烦事。”
的确。
被爱不麻烦,爱人才麻烦。与温珩昱这?种人相爱,更是麻烦之?最。
谢仃讨厌麻烦,也讨厌温珩昱。原本该是如此?。
原本该是如此?。她按住额角,视野中窗畔的花枝太耀眼,拂风向她俯首,占据她目之?所及,像要祈望她给出一个答案。
“他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她忽然问。
“你走之?后。”陶恙看?向她,意有所指,“不过,你看?起来睡眠质量也不怎样。”
谢仃这?次没应,甚至都没将视线转过来。
“岛上的安保松懈了许多?。”陶恙失笑摇头,推开画室大门,最后留下一句,“谢仃,是走是留,好好考虑。”
好好考虑。
关门声响起,室内重新陷入沉静。谢仃轻轻阖眼,在柔软的沙发中倚入更深,那些思绪仿佛也飘忽不定。
人在思索时总会无意识把玩些东西,她轻叩桌上那本书籍。之?前在房间内没读完,刚才拿来画室原本是想继续,但从窗外看?到了陶恙,于是便暂且耽搁。
可她现在心不静气不平,看?不下去?白纸黑字。
谢仃按了按额角,倚在沙发中拈着书页,却忽然发现不太对,这?本书的书签与自己上次放的位置不同。
她轻一蹙眉,也并未在意,随手便将书页翻开,然而却发现了预料之?外的东西——
一瓣蓝紫色的鸢尾花。
……
谢仃缓缓坐起身,低眸望着那枚花瓣。
是许久之?前落在她发梢,被他随意拈起的那瓣。如今成为书签,隐秘地留存此?处,如同不为人知的贪念。
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瞬间永远留住。
海风拂窗涌入,将那枚脆弱的花瓣卷起,袒露其下书页的字句——
“可无论出于喜爱还?是厌恶,我都无法不看?他。”
-
谢仃还?是走了。
深夜翻窗,凌晨离港。她轻易卸了快艇的锁,毫不拖泥带水,全程也无人员伤亡,走得干脆利落。
她早已清楚安保夜间巡逻的时间,对彼此?距离把控得当,待对方环岛至较远一处,才启动船只离开,因此?并未有人及时发现。
温珩昱是在天明破晓时得到消息。
陶恙也得到了,但并不觉得意外。他早就清楚谢仃有所准备,一个月时间她佯装反抗,实则不着痕迹将岛屿路线与佣人作?息都熟记于心,想什么时候走只是她心情问题。
新西兰今日?阴雨,昏沉天色惹人困倦。陶恙打着哈欠从直升机走下,决定舍弃自己宝贵的睡觉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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