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毓铮呐呐回答,心中早已翻涌不已。
她看到了谁?安国生!
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实在是记不清了,推测一下,安国生如梦中一样来于水担任过书记,不过这次没有她们一家的影响,他后来的升迁应该没有那么快,所以现在按理还是在省里任职。
想起梦里的那个人,忍不住就想多了解一些:“您也好早。”
“我以前在这边工作过,过完年要出北方啦,趁有几天假,出来看看。”许是过年心情不错,安国生没有表现得很严肃,回答了她的话。
还想再搭上几句,远处走来一个人:“大伯,你这腿脚够利索啊,我停车的功夫,你就走这么远了。”
顾毓铮再次心惊,向对方看去,安致远!
对方见她望来,收住了话头,略微点头致意。安国生也没再出声,两人沿着江边堤坝走走停停,慢慢远去。
他就是梦里那个安致远。顾毓铮心中一痛。那长身而立的姿势,和比记忆中刚毅许多的脸让她知道。在这个两人没有相遇的时空里,他走了自己最初想走的那条路。
所以,现在的主角,与他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而已。
心情很复杂,有些伤心,又似乎有些释然。不同的开始,不同的经历,造成不同的结局。
上午去拜访了耿外婆。
又是一个与梦里不一样的地方,外公去年过世了,外婆和小舅住一起。
因为腿脚不便,特意买了底楼的房子。
小舅和小舅妈日子过得没有梦里的好,只能尚算宽裕,人却还是那么孝顺。家里其他兄弟姐妹年纪也都大了,70多岁照顾90多岁,只会家被拖累孙辈,于是最为年轻的他扛过了这个担子。
顾毓铮过去,外婆心肝宝贝似地拉着她不放手,一会觉得她瘦了,一会觉得她没睡好,没一点放心的。
换成以前,只觉得老人的这份操心让她啼笑皆非,经历过梦里的一切后,只剩下满怀惆怅。
“外婆,你知道秦家的舅公现在住哪吗?”突兀地问出这句话,这一次,那两位没有教导过自己,可她仍然想去看看。
提起同样年迈的表弟夫妻,耿外婆唏嘘连连:“大家都老了,见一面少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永远见不到了。可惜我腿不好,想见也难……”
下午,顾毓铮提上水果去看望秦家夫妇。舅公的身体没有那里的好,中风后一直住在病房,身边就只有舅婆和一位组织上帮忙请的看护陪着。
“我是耿霜泠的女儿,耿霜泠,您认识吧?”面对曾经朝夕相处过的老人,顾毓铮介绍着自己。
“哦,表姐家的孩子。”舅婆的态度多少是有些开心的。天天守在病房里,能见到家族中的晚辈来探望,即使是一个之前没来往过的,也是情谊。
也许是近乡情怯,顾毓铮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才找了个话题,与老人聊起他们年轻时的旧事。曾经一起生活过那么久,两人的喜好她都记得,聊起来自然是格外投他们的缘。
舅公半瘫在床上,神志还是清醒的,眨眨眼,表示自己也在听。
清冷的病房中,因为她的加入,总算又渐渐有了暖意。
正聊到兴头处,敲门声又响起。
“奇怪,今天客人倒是多。”赵静云起身要是开门,顾毓铮抢先了。小辈在,哪能劳烦长辈。
门一开,傻住了。竟然又是安国生和安致远。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安国生与秦家的交情本就不是通过自己,自然也就不受自己轨迹的影响。
安国生心里也有几分诧异,只是不动声色:“小姑娘,这里住的是秦……”
“他在里面。”不等对方问完,顾毓铮急忙退开身子,“请进。”眼神不自觉继续往安致远望去。
安致远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曾多想:“你是这家的人啊?”
“嗯。”顾毓铮闷闷应了。梦里的那一辈子,与他天天在一起还不觉得,这会看他以对待陌生人的方式对待自己,难受得无法想象。
安国生明显是要上调进京了,比那一辈子要晚了一点,不过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往上爬了一阶。临走前过来是对自己风险打拼过的地方做告别吧。
探访病人的时间用不了多久,聊了一会就该告辞了。顾毓铮送他们出来,安致远忽然回头问她:“过年放假还有空么?我第一次来于水,愿不愿意带我转转?”
哪里来的登徒子!顾毓铮差点想要脱口骂,话要出口又咽了回去。
现在的自己,无财无貌,人家能图你啥?
不图啥,就图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顺眼。这句话,来自这一时空的37岁大龄剩男安致远的内心。
……
再次醒来的时候,安致远的大脑袋正在她眼前晃:“今天怎么睡这么死?早饭都做好了。”
不敢相信地揉揉眼,顾毓铮觉得自己可能还没醒。
这里,是燕京的家吧?眼前房间的装修,还有这个气质相对更为儒雅的安致远,到底哪一个才是现实?
在床上多坐了一会,理理思绪。她笑了。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不过又是一个庄周梦蝶的困惑。
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她能得到的幸福,不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失败和挫折,而是用一种豁达的心态去面对所有一切,然后做好自己所能做的,依旧热情地拥抱生活。
“安致远……”
“嗯?”
“我有没有说过,与你遇见,真好。”
“没说过。”
“是吗?”
“是啊,不过我知道。”
“哦,那你一定也知道那三个字了,那我就不说了。”
“哪三个字?……啊,那三个,说嘛老婆,说啊。”
“不说。”
扑过来,抱住媳妇,蹭啊蹭:“好媳妇,说嘛。”
回抱住:“我爱你。”
某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