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蛋蛋也是景其琛的孩子,倒是不担心景其琛会变成一个恶毒后妈。
不过小墩儿的事情必须得说清楚了,可不能把两个孩子区别待遇,厚此薄彼,毕竟孩子的内心是很脆弱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伤害了,一旦留下一根刺,就是一辈子的阴影。
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事情,颜许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打开了自己房门,景其琛果然已经躺在了床上,恬不知耻地只穿了一条内裤,看见颜许回来还掀开了被子,拍了拍颜许睡的那一边,说道:“我把被窝都捂暖了,快来睡觉。”
这么热的天……捂暖被窝是什么值得邀功的事情吗?
颜许没办法,只能去冲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躺进了被窝里。
这个时候就觉得尴尬了,颜许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暗的,他能听见景其琛的呼吸声,能感受到景其琛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明明景其琛一动不动,但颜许就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引诱。
好在颜许的智商还在线,头脑还是清醒的,他什么都没有做,动也没动,只能那么硬生生地躺着。就好像白天经历了那么多不合理的事情,还没有和景其琛的亲密举动来得令他头疼。
第二天天亮,颜许很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他都不敢看景其琛的脸,匆匆忙忙的去菜市场买菜。
只是才刚刚踏出家门,就看见守在门外不停徘徊的黄志安,黄志安现在看起来实在太过狼狈。他英俊的脸上冒出了胡渣,黑眼圈就快和国宝一样了,他手里拿着根烟,却也没有点燃。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怎么了?”颜许问道。
黄志安听到有人问话的声音才终于回过神来,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语无伦次地说:“我找不到了,我感觉不到小徐了,我,他,我……”
黄志安说话颠三倒四,似乎整个人的精神都受到了冲击,惶惶不可终日,最近脸一次好觉都没有睡过。每当夜幕来临,他宁愿在客厅坐着,也不愿意回到那张本来应该睡两个人的大床上。
“你慢点,慢点说,理清楚了说。”颜许虽然和黄志安还有徐辛的关系算不上非常好,但还是有感情的,他们是他的邻居,也是他的朋友。在日常的生活中,他们也照顾了颜许不少地方。
这个闲事,颜许是要管的。
“我一直找不到小徐,我想尽办法了,能找的人我都找了,能动用的关系全都动用了,我甚至回了好几次老宅……”黄志安越说越激动,他要崩溃了,现在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完全压倒他,让他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颜许其实听不太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上次你来我家,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是……景先生鼓励我说,让我自己想办法,我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不能一直祈求别人的帮助。”黄志安的眼眶通红,快哭了,“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
颜许叹了口气,既然景其琛不愿意帮忙,那自己也不可能再厚着脸皮去让景其琛插手。
“我陪你找吧。”于是颜许菜也不买了,陪着黄志安回了黄志安的家。
黄志安的家里落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黄志安擦了擦沙发上的灰,和颜许坐在沙发上。
等到黄志安想起给颜许接水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饮水机上的水桶早就已经空了。
好像全世界都在和黄志安作对。
“别急,别急。”颜许不停的安慰。
颜许感受过绝望,但是他觉得,自己当时的绝望估计没有黄志安来的深。
那时候他绝望的是自己的未来,他不知道该不该放弃自己当时的工作,一方面害怕从此失业,一方面又害怕自己确实没有成为摄影师的天赋。他迈不开那一步,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恐惧。
好像注定了他要一辈子干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拿着微薄薪水。
随便找个能凑活过日子的人,生个孩子,朝九晚五的度过一生。
这样的生活说起来好像还行,但真到了那个地步,真的到了这样的生活马上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恐惧就会如同一双大手一样抓住自己的心脏。
或许直到死的时候,自己一生中的所有片段在脑海中闪过。
才会发现,自己这一生,没干过喜欢的事情,没和自己真心爱着的人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度过了。
黄志安在颜许的安慰声中捂住自己的脸,终于忍不住痛苦流涕。
“你要这么想,小徐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肯定可以保护自己的。”颜许说着并不擅长的安慰的话语。
黄志安摇摇头,他哽咽道:“他身体很弱的,一直都有旧疾,我每年都要带他去看医生。而且他也不懂什么法术,他是个乡巴佬……”
一边说,黄志安一边捶打自己的腿:“我就是个废物,我应该更仔细的看好他。现在世道这么乱。”
颜许叹了口气:“那你觉得是谁会还小徐,你别多思考,你就靠直觉。”
黄志安愣了愣,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冒出来的是一张并不熟悉,却也不陌生的脸庞:“我妈。”
“我并不想怀疑我妈,因为虽然她不喜欢小徐,甚至几次三番来找我们麻烦,可是她从不会用绑架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而且我现在感觉不到小徐了,我和小徐一起发过誓,下过咒的。除非小徐是死了,或者被人损毁了内丹,否则我不可能感觉不到他。”
然而无论是死了还是被损毁了内丹,这都是黄志安不能接受的。
死了就一切烟消云散,逝去的人不会回来,黄志安不是孙猴子,他不可能下到地府去抢回徐辛的魂魄。
而内丹损毁,那徐辛又会变回一只没有灵智的普通的瘸腿白猫,而且永远,不会在拥有内丹了。只有短短几年寿命,像普通的猫一样,陪伴不了黄志安几年。
但是黄志安也清楚,如果徐辛没事,他不可能感应不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黄志安就越来越恐惧。
每一天夜里他甚至都不敢入睡,因为睡梦中他总会看见徐辛血肉模糊的身体。
“你们得罪过什么人吗?”颜许又问。
黄志安摇头:“我们一直很低调,因为害怕被抓回去,我连正经工作都不敢找,只能找些工作地点不固定的,比如送外卖什么的。也不怎么和人打交道,前些时候不是说来了群驱妖师吗?我和徐辛知道之后就请了假待在家里。”
千防万防,最后却还是没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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