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造出来滑梯溜了下去,然后停在地上,还没等站起来呢,后面的娃娃又被推了下来。
理所当然的,前面的就摔了个大马趴。
摔了大马趴的那个,不是别人,还是唐坤。
我也被拉了上去,玩了几回,只是觉得屁股磨得生疼,还有泥巴粘在裤子上,黏乎乎的,让人很不舒服。
“叮、叮、叮”
是上课铃。
这里的上课铃是手动敲的,用小铁锤敲击一个挂在空中的圆环,就能发出清脆的声音。
“上课啦!”
老师开始当人工铃声了。
马不停蹄的洗了手,奔跑间还坏心思的往别人的身上甩水,不巧,我最矮,被甩的最多。
只是裤子脏了,就不好直接坐在座位上了,撕了一页用过的本子纸,垫在板凳上,这才坐了下去。
良久,气才喘匀。
随手抹干净脸上的水珠,开始听课做笔记。
书上的笔记越做越多,有些知识也深深的存在我们的脑海里。
“啊啊啊,长大嘴巴啊啊啊”
开始的时候还不敢大声读出来,听见别人的声音都混在一起,也就敢了。
春雨过后的校园,书声琅琅。
“这个星期的课就到此结束,大家回去后别忘了做作业啊,记得要家长签名才算数的哦~”杨老师的话让同学们唉声叹气,哪有这样的啊,居然还要家长签名。
太过分了!
“……好了,我宣布!放学咯!”
两天半的小长假足以冲去对家长签名的恐惧,学生们各个出校园的时候都笑的跟什么似的。
原本就不算干净的书包经过泥巴的洗礼,显得更不干净了,好在有两天时间,希望不要下雨了。
又是一番挣扎,才进了家。
家里还是没人在,饭菜倒是有,三个娃娃吃了中饭,又不想做作业,就叫了人准备去别人家玩游戏。
三五成群,打打闹闹的去了二爷爷家。
二爷爷是寨子里的大人物,是组长,管寨子里的杂事。
不过寨子里的大人一般白天是不在家的,都在山里做工。
几个娃娃捡了碎掉的瓦片,磨成小小的圆形,玩抓子儿,这也是村里孩子的常玩项目。
但是这样的游戏,在八九个孩子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太好玩了。
于是他们又找了杂草,用皮筋绑住,开始玩砸人。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耶嘿,你输了!”
“哼!”
小手背在背后,你提防我,我提防你的,分出了砸人的和被砸的。
我运气不好,成了砸人的,还有二爷爷家的大孙子——唐超,也成了砸人的。
被砸的人有唐诚、彭竣、唐坤、唐念、唐真、牛佳,还有四五个三四岁的小屁孩挂着鼻涕在旁边观战,时不时的吸溜一下鼻涕,露出憨厚的笑容。
“看我一招!”唐超用力的把杂草砸了过来,在平坝中间的他们窜来窜去的躲避着杂草。
第一次没砸到。
我跑进去把杂草拿了出来,又用力的扔了过去,又没砸到。
“略略略略略”
被砸的开始做鬼脸了。
嚯,挑衅我,看我不砸的你满脸开花。
杂草飞来飞去,浅绿的草逐渐变成墨绿,汗滴随着孩子们的指尖飞出去,落在地上,没激起一粒飞尘。
终于,唐超得手了。
彭竣被换了下来,而我,依旧坚守阵地。
汗水挂在睫毛上,颇为难受,看东西都是带着重影的。
用衣袖在脸上一抹,视线就清晰了。
玩的热了,孩子们就脱下了外衣扔在街沿的板凳上,重成一摞。
“啪!”我扔出去的杂草砸中了唐坤。
“哈哈哈,哥哥你被砸到了!换我上去换我上去!”
唐坤捡起落在地上的杂草,站在我原来站的位置。
新一轮的游戏开始了。
你撞我,我撞你。
旁边的观众看了直拍手,像是在为我们加油。
只是再好的游戏玩了两个小时,那也是玩不动了,每个人都累的不行,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玩了不玩了,玩不起了。”牛国伸着舌头,头冒热气。
唐诚来了主意:“这个玩不起,那弹珠珠儿总玩的起吧,这个又不费力气。”
弹珠珠的规则很简单,谁的珠珠碰到另外的一颗珠珠,就可以捡走别人的珠珠,然后继续进攻别人新放下来的珠珠。
弹珠珠的场地还是刚刚砸人的这个平坝,只是距离放的近了些。
我也有几颗珠珠,但我的指甲太薄,每次弹珠珠总是不敢用力,所以没一会儿就把珠珠输完了。
但几个哥哥弟弟就不一样的,弹起珠珠来跟不要命一般。
一边弹还一边叫唤:“等会儿你们的珠珠儿都要到我口袋里头来。”
“切~~~~”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的切了一声,以示不屑。
玩的正开心呢,路过的一位婆婆就叫人了:“唐真,转去煮饭去!”
她是挑着水桶叫的,应该是要去水井挑水的。
唐真应了一声,然后拉着旁观的弟弟妹妹回了家。
她是家里最大的崽,也是村里人常常说教我们几兄妹的话头。
因为她带弟弟妹妹,做家务都是一把好手。
不像我们几个,在村里人眼里,都是吃白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