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爷爷。
爷爷啪嗒着旱烟,说:“和妹妹到水井歇凉。”
“噢,那我等下找她们去,爷爷,这个是蛋糕和提子,给你和奶奶买的,记到吃啊。”我边说边从背包里拿出吃的。
“哪要买这些转来哦,你个儿到学校吃的好就行。”爷爷说。
我回答道:“这些东西都不贵的,我到学校也没省,你安心吃就是,我也到水井歇下凉去!”
从家里拿了水壶,我就去了水井。
远远的看见奶奶,我就开始叫人:“奶奶,我回来了,妹妹,有没有想姐姐啊?”
“优妹妹转来了啊?妹妹,快喊姐姐!”
“优姐姐!”
“哎!妹妹!到屋里有没有听奶奶的话啊?”
“听!”
“那姐姐给你歹个棒棒糖要不要啊?”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放在妹妹眼前。
妹妹眼睛都发光了,口水也开始泛滥:“要!姐姐~”
“来,吃吧。”我剥开棒棒糖的糖纸,然后看向奶奶,她的眼睛和耳朵好像更差了,头发也白完了,“奶奶,吃中饭了没?”
“还没,天气这么热,哪吃得下中饭哦,等下午夜饭中饭一起吃算了。”奶奶拿着大蒲扇扇风。
“那也是,近几年天气不知道怎么回事,热天越来越热,冷天越来越冷。”
“是啊,这么热的天,我讲到田里扯草去,都搞不得一会儿就要跑转去的。”奶奶说,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都快睡着了。
我去水井上面接水的地方接着凉水,说:“太阳大了莫到地里去,不是怕中暑了,早晚去下就行。”
“晓得嘞,我都是早上去一会儿的,你到学校怎么样啊?”
“还行,”我盖上了水壶盖,“走,奶奶,转去吃饭去?”
“好好好,你先去,我和妹妹等下来。”
“好。”
在家的日子一晃而过,我又上了去城里的车。
车费涨价了,以前是全程5块,现在半程要4块了。
看着车窗外的熟悉的风景,我的心里闪过很多想法,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飘落风中。
教室。
我在做题,张新在睡觉。
魏赢从外面跑进来:“唐优,我跟你说,月考成绩出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你看了?”我反问她。
她喝了小半瓶水,说:“看了呀,你在我们班排第一,我排二十,张新好像是二十几来着,我没看清,看清了我俩的我就出来了。”
“那不就行了吗?还好有你在,我的宝~”我也试着捏了捏魏赢的小肉脸,不得不说,确实挺舒服的。
张新的成绩不应该啊,他怎么会掉到二十多名呢?
我往后看了看,还在睡觉。
摇摇头继续做我自己的题目了。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况且我和他,不出意外的话,高考后就应该分开了,没必要管那么多。
“张新!”我还是晃醒了他,趁着老师还没来。
他睁开眼睛,说:“优优,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月考成绩出来了?”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他听清了。
“啊,我知道啊。”
“你上次不是和彭老师说不会对成绩有影响的么?你都掉到二三十名了,这叫没影响啊。”我是真的生气,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他揉着我的脸说:“我上次说的是,不会对你的成绩造成影响,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行,你得认真学习才行,不然,不然咱俩就拜拜。”
他急了:“学学学,我学还不行么?下次不许说这些话了。”
“那你保证,下次进班级前十。”
“我”顶着我的眼神,他说,“可以!一定可以!绝对没问题!”
他的理科很好,主要还是文科会拉后腿。
于是我开始每天早上拉着他背书做题,晚上就是他教我怎么学理科,一个月下去,两人都瘦了不少。
又是一次月考,进了11月了,天气渐凉,我已经开始穿加着薄绒的衣服了,他们还是短袖套了外套,我看了都打冷战。
考完后,班主任还没来,我就问他:“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
“还行,挺简单的,还得多谢我的优优每天的监督,这样,为了表示我的感谢,就请你吃大餐吧好不好。”
“成绩出来了再说吧,我妈说他们从广东回来了,在家里修房子,我得回去一趟。”我按着手里的自动铅笔,说。
“那是应该回去,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呢?”
“你要是不怕被我爸,打断腿的话,你就去吧。”我翻了个白眼说。
他犹豫了一会儿:“好像确实是啊,那就再等两年吧。”
等两年也没机会的,我在心里回话。
张新:[记得早点来学校,我请你吃大餐]
我:[知道了知道了]
这次回家我走了大路,爸爸妈妈叫了村里人正帮着修房子,老家已经被拆了一半,还剩下一半用木头撑着。
新起的房子是砖瓦房,两层楼,还只是个雏形。
我站在车路上,有些犹豫。
“唐优,转来了?”是妈妈的声音。
“妈。”声音不大。
“哎!”声音很大。
妈妈比我矮了,小时候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眼前这个,是我几年未见的妈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着这些年有多么多么想我,工作有多么多么累,可我却觉得难过。
如果真想我的话,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呢?
只要他们来一次,也许我就能说出那些事情了。
可是他们没来,每次电话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一边叫我不要乱花钱,一边又叫我和同学多出去玩。
算了,都过去了,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不用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