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妍坐窗前,清清楚楚将众人神情收入眼底。
恰此时,秋蕙抬起眼来,正好对上她苏玉妍眸光,她微微一惊,旋即迅速低下头去,恍若未见。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瞬间,苏玉妍却将秋蕙眼里不满与不屑看了个分明,旋即忖了忖,也就释然一笑——是了,这秋蕙是苏成唯一女儿,自小娇养着长大,又没有跟苏家签定契约,不屑于去昌宁也情理之中。
江妈妈也顺着苏玉妍视线看去,却只微微一恍眼,便从怀里掏出那个红木盒子来,笑道,“这是夫人昨日送给大小姐东西,大小姐落夫人屋里了……”
其实那是苏玉妍故意不拿。仅从那盒子上精美镂空花鸟,她就知道这盒子里东西一定价值不菲。不过现宋氏特意差江妈妈送来,她便不再推辞,满脸欢喜地接了,当着江妈**面打开,却是一套做工精巧赤金头面,得知是先太夫人遗物,忙恭恭敬敬地收了起来,又向江妈妈道了谢。
送走江妈妈,她便让春草把红木盒子收好,自己则拿了紫藤箩筐里针线,心不焉有一针没一针地绣了起来。还没绣得几针,便见春草领着春荣大步走进门来,说是宋氏请她过去。
苏玉妍便放了针线,随春荣到了宋氏屋里。
才进屋,就看见苏慎正满脸肃然端坐上首,宋氏则半倚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封信,脸上布满寒霜。
见她进来,宋氏便把手里信往她面前一递,“妍儿,你来看看这个。”
苏玉妍不明所以,接过信来匆匆看了一遍,暗自深吸了口气,这才向宋氏道,“……想不到这么……昌宁来人呢?”宋德成信中说宋老太爷病势加重,若宋氏再不动身,只怕连老爷子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如此看来,昌宁之行,必须提前启程了。
宋德成信前脚才到,他派来接宋氏进京人后脚也到了。
苏慎阴沉着脸,道,“一行有十几人,先到县衙,我已经着人安排了客栈。”
不过是她们母女进京,又没有多少金银细软,犯得着派这么多人来?也不知宋德成到底是来抢人还是来接人。苏玉妍心里暗自腹诽,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横竖是要去,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就是娘身子,女儿有些放心不下。”
听她这么一说,宋氏与苏慎两人脸上神色都略有缓和。
“既然你外祖父病危,那这几天就动身吧!”宋氏遂向苏玉妍道,“只可惜了,不能信阳给你这个生辰了。”
“那正好赶得及去昌宁过呀!”苏玉妍笑道,“说不定外祖父看见我,病一下子就好了也未可知!”她看来,关于宋老太爷病情很可能就是宋德成一个幌子,其真正目,便是早日让她们去昌宁,这个宋德成,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步步紧逼不算,竟还派了那么多人来,分明就是来胁迫宋氏!反正是要喝下这杯烈酒,不如趁着他敬酒时候喝吧,要不然,等他恼了,就只有罚酒了。
苏慎仍是阴着脸,满脸不虞,听了女儿这话,不禁微怔,好半天才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迟了,怕是连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他虽对宋老太爷病重半信半疑,却因与宋氏谈妥,也不好再出言反对,只量想着女儿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话来自我安慰。</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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