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幽灵、弹匣、神棍、半支耳等几个骨干相互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神棍摇了下头,第一个起身走了,只是临走前给郝鑫递了个眼色。
“你也去。”见郝鑫没动,郝运开口撵人。
郝鑫听话起身,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郝运,精力交瘁的脸上那青黑的眼圈让他心痛不已。
“头儿这四天就睡了三个小时。”在门口的转角,神棍拉着他在耳边低语,“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安排工作交给我就好。”
郝鑫心领神会,点了下头。
“还有,谢谢你过来帮忙,我当初一直不明白,但是现在明白了,头儿果然是头儿。”神棍临走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郝鑫当时没明白,直到回到会议室的门口才反应过来,神棍不会以为他去投资“利剑”是郝运留的后路吧?
呵!
算了,反正也懒得解释。
这么想着,郝鑫推开了门。
郝运见到郝鑫去而复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神棍吗?”
“嗯。”郝鑫走上前,绕过桌子,站在了郝运的背后,捏着他的脖子说道:“我和神棍还有幽灵看着,你睡。”
郝运扭头看他。
郝鑫浅笑:“相信我,交给我。”
郝运复杂地笑着,点头:“那就在这里趴着吧,我只要一个小时就够了。”
郝鑫看着这个长条形的大桌子,抓着郝运的胳膊将人拽起,往桌子上推:“懒得回去我也不强迫你,但是既然这一个小时是挤出来的时间,那么就尽量保证能给你最好的恢复,你还是躺着吧。”
郝运的屁股抵着桌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又回头看了眼桌子,也不再矫情,翻身躺了上去,侧着身,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了眼,不过三秒就睡了过去。
郝鑫绕到正面,深深地看着郝运下眼圈的青黑,暗自叹了口气,找个外套给他盖上后,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凌晨三点,天依旧很黑。
郝鑫在指挥室的洞口已经抽了第七支烟了。
天上繁星密布,可远处却黑的压抑,沙漠的夜晚连点灯火都没有,让人怵得慌。
郝鑫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看了下时间,距离叫醒郝运只剩下五分钟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让人再多睡一会。
正这么想着,郝运就从拐角走了过来。
“这就醒了?”郝鑫惊讶地迎了上去。
郝运扭了扭脖子,发出渗人的咔咔声响,从郝鑫手里拿过烟抽了两口才说:“心里有事,睡不踏实。”
“现在也没什么事,你要不再休息下?”
郝运摇头:“事情多着呢,今天夺回的物资也没……”
“我数完,等下把单子给你。”
郝运挑眉:“今天武器的消耗量……”
“记好了,等下一起给你。”
郝运眉梢扬的更高:“伤员的安抚……”
“幽灵和神棍去了,而且本来也没什么重伤,别太小题大做了。”
“……”郝运沉默了好一会儿,“俘虏的审讯……”
“幽灵正在问话,天亮应该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情报。”
“……”郝运有些无力地开口,“追踪给我送物资的人的……”
“是四少吧?向硕和我说了,满满一集装箱的东西呢,三天前已经从菲律宾出来了,现在已经快到南海,让我们再坚持两天,到时候会有第一批食物他会想办法空投下来,武器方面他会直接找主板。”
“……”郝运不说话了,拧着眉恶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呵!不至于吧?”郝鑫笑了。
郝运抬头斜睨着人,郝鑫那爽朗的笑容瞬间就粘住了他的眼球,拭去油彩的脸上恢复了白净的肤色,像是在闪烁着荧光一般的夺目,让他心脏跳快了两下。
郝鑫用肩膀撞了一下人,又说:“真的,你要不再回去睡一觉?”
“不了。”郝运有些狼狈地收了目光,摇头。
似乎听见两个人说话,神棍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郝鑫没见过的美艳女人,那之后他才知道这就是那个代号“管家”的神秘人物,她是神棍的奴隶,也是神棍的妻子之一,更是神棍最信赖的人。
“不睡了?”神棍问。
“嗯。”郝运点头,就算那些事郝鑫都做完了,他也睡不着,死去的那些兄弟伤了他的心神,一闭上眼就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惨烈的夜晚一样,胸口闷堵,眼眶发涩。
“那我睡一会儿。”神棍说完一揽管家的腰,离开了隐蔽的地洞。
这一下,指挥室就剩下几个值班的技术兵和他们两个人了。
郝鑫也是现在才知道,郝运竟然花大价钱在基地下面挖了个深坑,所有重要的仪器都摆放在里面,如果不是这藏起来的一手,想必在“美洲狮”第一波的进攻中就顶不住,哪儿能坚持一个月,还有来有往?
注视着神棍和管家渐渐远去的背影,郝鑫扭头看向郝运:“要下去吗?”
“嗯,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上来。”
“一起吧。”
“也好。”
两人一起巡视了一遍机房,确认各岗位的人都还顶得住后,两人再次来到了洞口。
地洞里不能抽烟,两个人要提神只能出来,不过外面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即便不抽烟也足够提神了,郝鑫怕冷怕的厉害,冷风一刮就缩了脖子摇摇欲坠,郝运扭头看他,一抬手搂上了他的后背,将人紧紧地抱住。
郝鑫与他对视,看着那双平静的眼自嘲般的笑了下,干脆交了些力气给郝运,歪着身子将头靠在了郝运的肩膀上,蹭了蹭:“你耳朵很凉。”
“嗯,冻得。”
“该趁这机会好好休息,脸色也不好,惨白。”
“防冷涂的蜡。”
郝鑫支起脑袋瞪他,这时候开玩笑,也不看看环境,而且……是太久没和这人开过玩笑了吗?怎么那么违和呢?
郝运的眼眸弯着,那双眼眸比天上的月亮还亮,顺理成章地将另外一只手也搂上了他,手掌来回搓着后背,笑道:“可怜的小三金,打小儿就没受过冷,叔知道你难受着呢,别撑……”
郝鑫定定地看着郝运勾起的嘴角,然后再次将身体放软,脑袋靠在郝运的肩膀上。如果这样的相处才能让郝运自在,他也认了。再说,这样的局势,这样的天气能和心里的人抱着取暖,已经是奢侈的幸福了。
可郝鑫没看到,当他将头埋下的时候,郝运脸上的笑已经收了,眺望着天空,满眼绝望般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