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子张张小嘴:“我——”
君爷从来给人印象都是脾气暴躁的。
姜是老的辣。不过,纵使其他人看见,也都会惊讶君爷会用这样的方式而不是训斥的方式教育儿子。
包子一下子没话了。
“然后,你坐地上,爸爸坐椅子上,你又不是没有椅子坐,你让爸爸怎么想?”君爷用很十足的耐心问儿子。
包子出乎意料听到爸爸这句话,愣了下以后,问:“我去给爸爸搬椅子好吗?”
别看君爷像个冷面包公,对自己儿子却是出气的耐心。
“你不冷,爸爸冷。”君爷道。
听爸爸问冷不冷,包子竖起小眉头,倔强地说:“不冷。”
包子坐在地板上,家里的客厅没有铺地毯,地砖凉凉的。天气又冷了,坐着小屁股早冷了,可是包子没有感觉,还在生闷气。
君爷坐在了儿子身旁,说:“不冷吗?”
皱着小脸的包子,像老公公似的。
他包子比洛洛大好几岁呢。
讨厌。
这个箱子里的礼物,唯有洛洛和他包子收到的礼物是一样的,一套白族衣服。
对了,白露姐姐还给冯大少的新娘子挑了一件新娘子能戴的玉镯子。
家里的老人,亲戚朋友,白露和君爷一般都是给他们挑当地的土特产,吃的居多。
客厅里,包子坐在行李箱边上,看着行李箱里堆满的各式各样的礼物。像是表哥西西和表姐南南收到他爸爸妈妈送的礼物,就绝对没有他包子收到的幼稚。白露姐姐给西西南南,各挑一件帽子,皮裘帽子,戴起来很是不一般。
君爷感觉听她刚才那个语气,都快要妒忌起自己儿子了。
当妈的最心疼儿子。
“说谁?征征吗?”白露立马回头交代君爷,“你别说他,他刚才没有对我说什么不礼貌的话。”
君爷再给她倒了盘酱油让她蘸虾肉吃,然后,解下围裙:“你慢慢吃,我去说说他。”
白露听到这话不太高兴,她什么时候拿儿子当过玩具了。当然,小包子穿新衣服新鞋子帅帅气气的模样儿,是挺养眼的,让她这个当妈的看着都蛮开心。
君爷把她按下来让她吃饭:“不要多想了。你儿子终有一天要长大的,不是我们的玩具。”
以前,她每次商场特价给儿子拎衣服拎鞋子的,没见过儿子不高兴过,儿子是特别高兴。
白露走去食厅,君爷递给她双筷子,她接过来后问:“征征今天怎么了?还闹别扭吗?不喜欢我给他买的东西?”
听包子这口气,一下子好像年长了几十岁,老气横秋的,有问题。
包子于是坐下来,准备帮妈妈守着行李箱的样子,对妈妈说:“妈妈去吃面吧,面条冷了不好吃。”
君爷做好了面条,端到桌上,叫客厅里的人:“征征,叫你妈妈过来吃完饭再说。”
白露是想,自己家这对爷儿俩是怎么了,一个说退休后去外太空,一个说自己以后不穿新衣服了想当小乞丐了?
“我以后,不会整天想着穿新衣服了。”包子认真地妈妈说,“我不是洛洛那只小妖精。男人,靠的不是脸蛋。”
包子是想,穿好看的衣服做什么,他不要穿好看的衣服鞋子了,他要像爸爸,变成个有钱的男子汉。到时候,想给妹妹买什么都行。
不像平常的包子。
白露吃惊地眨一下眼睛,儿子一直很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打扮到帅帅气气。白族的小孩子衣服可爱又帅气,包子怎么会不喜欢。
所以,包子不给妈妈当模特儿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包子站起来气鼓鼓地说。
“怎么了?”白露发现儿子今晚有些哪里不一样。
“不要。”包子推开白露姐姐的手。
包子却笑不出来,什么,到最后居然给他买了这样的礼物。
白露终于在箱子里找到了给儿子买的白族衣服,高兴地在儿子身上比划下:“好不好看?穿给妈妈看看好吗?”
包子苦恼了,什么时候自己能变得像爸爸一眼有钱。
爸爸给妈妈买的戒指那么贵呢。
会不会寒碜了些?
小包子的脑袋里却开始转着,爸爸给妈妈买戒指,他包子给妹妹做手链,好不好?
在给老婆煮面的君爷,听到白露姐姐这话突然感到脸上火烫,不知道是不是被炉火烤热的。
“戒指。”白露姐姐想都不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脱口而出,“你爸爸可舍得花钱了,那个戒指好贵的。”
包子眨了下小眼珠,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妈妈送爸爸的。那么,爸爸送妈妈什么呢?”
君爷这时候耳朵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竟然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伸出脑袋说了一句:“是你妈妈结婚前送给我的。”
“本来就是你爸爸的。”
“送我爸爸?”
“你爸爸的。”
蹲在了敞开的行李箱面前的小包子,小手指挑起行李箱里头的一条围巾,问:“妈妈,这是送谁的?”
包子头疼,家里原来亲戚这么多吗,都和他包子抢爸爸妈妈。
“给你和小朋友们买东西。还有,你爷爷奶奶,你姑姑,舅舅,舅妈,哥哥姐姐——”白露姐姐如数家珍,顺口溜似的,毫不费力说了一堆亲戚朋友出来。
“妈妈,你都给谁买了东西?”
小包子跟在妈妈后面,小手插着裤袋,摆了个十足的酷样,见妈妈怎么变戏法。
白露赶紧走到客厅,打开那堆从云南带回来的行李箱。
对这点,白露姐姐才记起来。今天特别牢记让君爷给儿子买蛋糕,正是因为高大帅打了电话给她说包子发火了。他们没有给包子买礼物是不是?
小包子可不想被爸爸说成小馋嘴,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对爸爸妈妈伸出小手:“我的礼物呢?”
包子是惦记妈妈买蛋糕的味道,虽然,这次是爸爸奉妈妈的命令给他买的。
“晚饭吃了,刚吃不久。但是,他惦记蛋糕,说很久没有尝到这个味了。我想,让他吃吧,免得到睡觉前都要惦记着。”
白露都被他这话说到不好意思,回头看眼儿子,好奇:“征征怎么是现在吃蛋糕?没吃晚饭吗?”
君爷眼角瞧着她那幅口馋的样子,和包子如出一辙,道:“不要急。我买的肯定是鲜虾。”
“是挺好的。”白露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看他放虾了没有。
“这样不是很好吗?”君爷放开水进锅里,这样会快点,生怕老婆饿到。
白露脱掉身上的大衣,知道他担心冯大少,和他汇报情况:“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两个人紧张过度,结果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闹别扭。现在心结解了,沅洁她妈打算留在燕京帮他们带孩子。”
“是。”君爷拿围裙系在腰间,准备下厨。
“没。”白露放下手里的手提包,随意把提包往桌子上一放,说,“想着你给我煮面放大虾条。妈回家了吗?”
君爷已经站了起来,问她:“吃饭没有?”
话说,妈妈笑的真大声,包子边擦嘴边皱鼻子。
包子放下叉子,手指摸了下自己嘴巴,见沾上了奶油,赶紧伸出手去拿纸巾抹嘴。
听到她笑声,父子俩才注意到她回来。
想到圣诞节刚好快到了,白露看见儿子这个样,忍不住手背捂住嘴角,笑出声音。
方形的现代艺术玻璃桌边上,摆了两张椅子,君爷和包子排排坐,君爷看着儿子吃蛋糕。子包子用小叉子插蛋糕,咬一口,小嘴巴上抹了两片奶油,好像两撇小胡子,活像年轻的圣诞老公公。
隔着玻璃屏风,可以看见食厅有灯光,她径直走了过去。
她在玄关脱下鞋子,走到客厅见没有人,高大帅帮她和君爷送回来的行李,堆在了客厅中央,没有人收拾。可能是想等她这个女主人回来再说。
白露回到家的时候,婆婆陆夫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