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铛轻响——响彻云霄——
“姑娘,对不起,到最后,我还是没有遵守约定。”
“算了,我早知道你本就不打算遵守。”
“若是姑娘想要取消这交易——”
“太迟了。司命术一旦驱动就无法回头。”我摇摇头。任坚的魂魄虚无缥缈,缓缓隐在我的身后。而我们的眼前,是哭得泣不成声的白九。“不过,没想到你竟真的这么做了。”
“……我怎么能看着她在我眼前死两回。”他静静立着,半晌才哑哑低喃了这么一句。
虽说这场司命里,他成功以自己的性命换她安稳活下来,可是——看看眼前这幅血流成河,炼狱般的一切吧。用这一切,换白九从此孤独一生地活下去,真的值得吗?
白九低着头,将脸深深埋进已然逝去的任坚的胸前,低低沉沉地抽泣着。我抱着臂看着任坚的魂魄深深凝望着那个白九:“任先生,事已至此,你可仍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
“究竟何谓对?何谓错?我杀了兮颜最爱的叔父,亲手在她的眼前杀了白子术。她当时才十二岁啊,她如何能不恨我。我曾庆幸地想过,若是真的有朝一日要杀了那些人,至少我不必太过歉疚。还好,我在白凤的时日尚短,还好本来与他们就没有过多的交集……还好,我还没有那么的在乎白九。她一定恨了我七年,这七年里,她对我的恨意让她变成了一个冷漠不相信任何人的所谓女战神。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女战神,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本是个向往逍遥洒脱生活的女子。”
“我认识的白兮颜,她的眼神里的东西,在现在的白九眼里,已然没有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是我的一意孤行我的盲目害得她余下的年月里痛苦不堪。”
“我以为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能让她幸福了。可是……”
“既然姑娘已经猜到,我再避而不提也不过是逃避罢了。不过……任某谢过姑娘愿意施展司命术,但是一切的罪孽,还是让任某亲自去偿还吧。””
“我任坚,要以余生来换她从此洒脱一生。”任坚的眼中亦是凝着泪,他想上前再碰碰白九,仅仅只是碰触而已。而他伸手,微微透明的手却从白九的身体中穿过,根本无法触及。
“可是,若如此她真的能幸福而你能解脱的话,任先生,为何你现在会是这样的表情?”我歪着脑袋问他。这样的表情,似曾相识。
就如同我死前已然留有的,对人世对苏凌尘的留恋。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年前那个冬天的雪夜。东卫王城之内,沉寂了许久的慕王宫城一处也正悄悄上演一场离别。“姐姐,这阁楼上风大,你身子虚弱,还是先进去吧。”
“这风吹得正好,内室闷了些,我想出来透透气。”我缓缓舒了一口气,这一个多月来,我被寄宿在身上的寒毒折磨得甚是憔悴,我回首强笑道:“芳华,今后你远嫁褚云,若要再回来怕是难了。我们这东卫王都的景致,你可要趁着这时候好好再瞧一瞧。”
这一年,我二十一岁的年纪。还是东卫国里风华绝代的无双公主。
“那褚云国山迢水远,姐姐,以后华儿想念你和三哥了怎么办。”芳华撒娇般地搂住我的肩膀。
我笑着勾了勾芳华的鼻梁,道:“今后你嫁到了褚云作了褚云的世子妃,可不像东卫里的小公主,能整天无忧无虑东奔西跳的。再说,日后你与褚云世子恩恩爱爱,哪里还有时间来想我和秀卿。”
“姐姐,你就取笑我!等过些时日苏公子也派人八抬大轿来迎你,只怕以后你连芳华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八抬大轿?”我淡淡笑了一声。一个多月前我从常林回到东卫,临别之时他曾许诺一个月内必将来东卫求亲与我。我不求有什么八抬大轿,更不求什么海誓山盟,可是希望得他一眼深情。
我在东卫等了一个月,等来的却是秀卿从常林带回的消息。他要成亲了,苏凌尘要成亲了,娶的正是害她中了这寒毒的女人,陈玉华。他终究选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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