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最糟糕的感受,就是不得不去怀疑从前深信不疑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一回,当我才刚从苏凌尘的阴影中走出来,没想到世界又再一次被颠覆。
容风微微侧过头来,脸上又带上了平日里最常见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你是不是又用了司命术?照理说来,你应该还在应付芳华的事情才对。”
我如今出现在这里,也的确是为了应对芳华的事情。按照我原先的打算,就是用云龙玉作为交换和当时方婉的交易中他答应我的条件,以这两样东西来迫苏凌尘与我定下十年互不侵犯的约定,至少也可以暂时解除褚云暗藏的危机,然后再使计把西尧公主送回去,即使西尧国再不乐意,至少褚云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对付西尧王的办法,可比对付苏凌尘要简单容易得多。我算到了几百种可能的的结果,可是我没有算到容风在这一切的事情里所扮演的角色。
我看着他,看他紧张地单薄的笑。我很想问他,哪张脸,才是他真实的脸呢?哪个名字,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呢?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真实的他?可是话到嘴边,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垂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苦笑:“阿雪,等一切结束,我就原原本本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我微讶,正想开口问他,他说的结束是指什么,可是话在嘴巴里绕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我的脑海里迅速分析着我重生以来的点点滴滴,包括在我生前的一切事情。容风就是师父,难怪师父从小就不太赞成我与苏凌尘过往甚密。他知道所有事情,所以他早早就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
他甚至可以将司命术这样的仙术的封印刻在我的身上。再联想到鬼差阿傍阿防对我的奇怪称呼,以及从芳菲死后到天雪复活的中间的一段时间,我在地府中的鬼城酆都中度过的时光,还有在乌有铺中喊着我银雪的凤有乌以及那个绣着银雪桃花的屏风,甚至还有那个红衣女子的梦……一个虽然诡异却说得通的念头闪过脑海。于是,我敛去了脸上的表情,抬眼看着他,说:“其实,我已经能模糊记得一些从前的事情。”
他的目光里的光亮似乎被瞬间点燃,可是还是有些防备。他静静不语地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期盼和紧张,渀佛想要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起了一切。
于是我再接再厉地说:“我记得……我叫银雪,也记得昆仑……”我记得曾经有一次阿防曾称呼我为昆仑的银雪上神,想来应是没错。我垂眸思索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可循,抬眼见容风紧紧托着左手的小指,一脸不可思议与惊喜:“月老不曾说过入了凡尘还能记起原来的一切啊……难道说那老头法力又退步了?”他嘟囔着。
“记是记起了一些,可是总觉得遗漏了很多东西。”我笑笑:“抱歉啊,似乎我想不起来全部的事情,就没有办法回去昆仑的样子。”
“真的吗?”容风瞪大眼睛看着我,满是半信半疑的犹豫。我正要点头,裙边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一见是团白嫩嫩毛茸茸的肉球,我不禁失声喊出来:“你怎么跟来了!?”可是我话还没说完,馒头已经慢慢跳上了容风的怀里,然后用脸蹭了蹭容风的胸口,嗷呜了一声。
“儿子,爹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娘啊?”容风低声问了一句,却听得我寒毛都竖起来。眼下的设定是——我平时的确跟着秀卿一起,对着馒头自称是阿娘、舅舅,但是容风突然天外飞来一句阿爹,真的是太诡异了!
可是更加诡异的是,馒头一副听懂了的样子,然后点点头,嗷呜了一声,冲着我微微一笑。我还没来得及考虑,为什么一只狐狸也能笑,还是究竟我看错了眼,就听见馒头用着嫩嫩的嗓音开口说:“爹爹,告诉阿娘吧。”
我一阵头晕目眩。一只狐狸……开口……说话了。馒头居然也不是人!不对,居然也不是普通的狐狸!我神经错乱地想着。突然间眼前一黑,耳边就听见容风和馒头的惊呼声,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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