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想问问她为什么愁容不展。
女孩儿刚想让伊利亚滚开,可是看到青年翠绿的眼瞳,愣了一下,警惕地说:“我没见过你。”
“我是东区格里高利的手下,来见沙皇的。”伊利亚简洁地回答,他不想令她惊慌。“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喜欢生日礼物。”女孩儿踢着腿,小红鞋从伊利亚耳边擦过,像熟透的果实在枝头晃动。“我不喜欢蕾丝裙子了,我想要唇膏和高跟鞋,我还想学抽烟。明明是我的生日,娜塔莉亚却只允许我吃一块蛋糕。”
她的每一句话都以“我”开头,可见是头唯我独尊的小狮子。
伊利亚问:“娜塔莉亚是谁?”
“是我的家庭教师。”薇拉撅着小嘴说。
“可你是一个雷诺夫,在这里应该你说了算。”
女孩儿愤然高声说:“就应该如此!爸爸说过,我才是这宅子里的女主人!”
伊利亚无声地笑了起来,抬头欣赏她骄傲的样子。
列夫·雷诺夫的妻子几年前就去世了,他也没有续弦,这个女孩儿是他唯一的骨肉。当然,不再婚不等于他没有别的女人,只不过他不会让任何东欧□走进妻子住过的主卧。正妻之位悬置,薇拉是理所当然的女主人。
列夫爱她如爱惜自己的眼珠,经常带着薇拉出入各种场合,还暗示将来会让女儿继承家业。伊利亚想,为了这个天使,他也愿意挖出别人的眼珠。
说了没几句话,外面传来了呼唤薇拉的声音,看来终于有人现宴会的主人没有出场。薇拉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伊利亚不要出声,唇边显出淘气的笑容。在这个半封闭的小空间里,他们默契地渡过了五分钟,一段让伊利亚感到美妙极了的时光。
最先找到薇拉的,居然是她父亲,看来她在这房子里有几个固定的捉迷藏地点。列夫·雷诺夫高大的身材令这条通道显得更狭窄了,他登上楼梯弯腰抱起女儿,亲吻她玫瑰色的脸颊。
“我的蜜糖,大家找了你好半天,为什么藏起来?这可是你的生日宴会。”
薇拉鼓着腮抱怨:“我的生日,为什么我只能吃一块蛋糕?”
“因为你已经有两颗蛀牙啦,而且再沉爸爸就抱不动你了,你不是准备参加芝加哥芭蕾比赛吗?”列夫安抚女儿的声音温和极了,和他平日里冷酷的样子大相径庭。不过也不奇怪,人类本身就是矛盾综合体。
“你答应让我获得冠军的!”薇拉女王般的神情让人想匍匐着把世界都献给她,她简直是列夫的翻版,拥有控制人心的天生魔力。
“我会搞定他们的。”列夫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你总不想留下一张胖乎乎的照片挂在纪念墙上吧?”
薇拉抿着嘴,似乎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勉强点了头。
列夫抱着女儿下楼,经过伊利亚身边,像一堵墙压过来。他足有六英尺三英寸高(约一米九),体格非常强壮,没穿外套,肌肉把衬衫马甲撑得鼓鼓的,领带针上镶着一枚红宝石。薇拉在同龄女孩儿中算很高的,但被她父亲抱在怀里,好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沙皇已经四十五岁了,体力依然同年轻人一样好,思维敏捷精力充沛,这是长期锻炼的结果。他通常看起来慵懒而放松,像一只眯着眼睛打瞌睡的狮子。
伊利亚后背贴在墙上,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根柱子。列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好像这个穿着劣质西装的年轻人是条脏兮兮的流浪狗。
“你是格里高利推荐来干湿活儿的那个?”(黑手党术语,指谋杀等暴力性质的工作)
伊利亚保持视线低垂,尊敬地应了一声。他看到列夫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格里高利曾经跟众人提起过,受到信任的人,都被要求跪下亲吻沙皇的戒指,就像国王加冕骑士的仪式。
列夫喉咙里哼出一个单音,那是一种不在意的态度,表示他知道了,接着抱着女儿与他擦身而过。薇拉趴在父亲宽厚的肩头,压着挺翘的小鼻子冲着伊利亚做了个鬼脸。父女俩消失在小门里,回到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伊利亚知道,自己连跪下亲吻他戒指的资格还没有。
一切都要从头做起。</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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