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受过她恩惠的人难道就少了不成?
这些年来我忠属君上不偏不倚,可不愿当某位贵人手里的枪!费仲他不过是上卿祁氏五服外的远亲,可我成氏却跟上卿云氏是五服三代的内亲,有些话说出来之前好好想想!”
“踏踏踏”
一阵急促而又稳健的脚步声打断了成大夫的训斥,很快从外面又进来一名深衣家臣。
来者是名三十岁左右的儒雅男子,头戴冠带,身穿文吏深衣,脚蹬羊皮软靴,手中却拿着一块灰色麻布包裹。
一进院子,男子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跪地不起的法泽,继而忙对成峒躬身行礼道:“臣刚刚清点完毕今年新入库粟米,不知主公召我来何意?”
成峒露出一丝笑容道:“拓,你可听说了那青氏谷场大火之事?”
儒雅男子叫中城拓,因其曾祖受命主持营建北林城中城,并且之后世代住北林城中间这座城池,从三代之前便被称中城氏,以地名、职业为姓也是此时比较流行的做法。
中城拓听成峒问起,当即摇头道:“主公所言之事,臣已探知清楚,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就在秋月节当晚有人趁青氏封土空虚派出八名刺客行刺放火。
其中还有三名刺客竟然是九品力士境的好手,这场大火令青氏损失及其惨重,不过幸好刺客没能成功,据臣所知,青氏幼主在应对刺客的过程中可以算得上果敢睿智!”
“哦?”
成峒听到家臣中城拓的赞赏顿时惊讶道,“接连数日我听到的话都是在说青氏幼主如何不堪,愚钝懦弱也就罢了,据说丝毫不通贵族礼仪,为何你却对他如此推崇?”
这时连跪地不起的法泽也竖起耳朵倾听。
中城拓对成峒拱手微笑道:“城卫军司马子车焉息,数日前不是曾奉命前往青氏?记得还是主公亲自派其前往问责兽潮之事,子车军司马回来后就对青氏不乏赞誉之词。”
一听到这件事,法泽立刻紧张的偷偷瞄了成大夫一眼,他可是记得那天子车焉息回来后如实禀报了吉氏与青氏之间的冲突,并且对吉氏水浸盐泽阻断青氏外出极为不满。
成大夫当日非常愤怒,要不是正好那天云叔予上卿派家臣来北林城督促粮草运输,让成峒忙的分不出丝毫精力来,恐怕吉氏当时就要倒霉了。
果然不出所料,成峒也记起数日前子车焉息禀报的那件让他愤怒的事,联想到如今青氏突然燃起的大火,根本不难想到事情的经过和主使人,这让他这个城主脸色很不好看。
继而愤怒道:“费仲、吉单好不晓大体,北疆弦余不断增兵战事激烈,他两人怎敢如此不知轻重?如果青氏出了什么意外,让倾力支援北疆战事的众多领主如何看待君上?将士们如何安心作战?”
中城拓脸上不动声色,继续道:“青氏不愧是国之基石,即便被大火烧去大半收获,臣派出信使前往查探时,青氏家主已将今年需要交纳的公赋粮全部装袋备好,并对信使道可立时缴纳绝无拖欠!”
“什么?此事绝无可能,缴纳完公赋青氏吃什么?”法泽震惊中,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也透露出他对这件事内幕的了解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