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墡。
她想到他,心绪不由得就飘远了。
从穿越来这里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时候回想起来,还犹自觉得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每次醒来,都以为自己能从梦中,在自己应该在的地方,和木亘长相厮守。
而不是……
在这样的地方,总有接连不断的麻烦找上门来。
她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日子,若不是身边还有个鱼期作伴,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支撑着她走下去。
她爱霂墡吗?
当她独处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那种落空的感觉,又岂能不是爱呢?
是寂寞也好,是依恋也罢。
她终究是对霂墡动了情了。
也许还算不上是爱,总觉得,和他之间隔着千重山万重水。
鱼期在外面敲了敲门,她说道:“进来吧。”
“小姐,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簪子。”鱼期的手中一支红玛瑙木簪。
他果真是懂她。
她喜爱木簪,喜爱带着木香的一切事物。
就比如,她总爱靠着窗边站着,看那树影摇晃,也不过是为着闻闻木香。
“小姐,你是不是想皇上了?”鱼期见她一副倦怠之色,问道。
她摇了摇头,长叹了声:“也不知道他在皇宫里怎么样了?”
“笃笃笃”。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木屐声。
没道理呀。
这脚步声不像是缘姬的。那还会有谁会穿着木屐来找她呢?
鱼期已经打开了门,来人是一位美少妇,梳着流云髻,穿着宽袖流仙裙,头上还戴着一朵新鲜的蔷薇花。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羞涩。
黎昧不由为她的美惊呆了:“请问?”
那美少妇开口了,那声音如流莺般悦耳,她说:“是大人叫我来找您的,他说您是他敌人的敌人,他还说敌人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
黎昧听了她的话,笑了:“你家大人是谁?”
“是从极遥远的岛国来的,那个岛国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美少妇低低地回答,那声音温柔得能把人灌醉。
黎昧看向她的双脚,说道:“怪不得了。你分明是海朝的子民,怎么会穿木屐呢?是你家大人逼你穿的吧?”
“大人之令,不得不从啊。海朝的女人怎么可以随意把脚露在外头呢?女人的脚要是被男人看去了,可是下嫁给他的。可是我家大人说了,如果我不这么穿的话,他就要用他的那把武士刀切我的腹,送我上路。我想我既是大人的女人,露了脚,大人都不在意了,我又何必去在意呢?您说是吧?”
黎昧听那美少妇这么说着,低下头,不言语。
这时候,鱼期从外面提了壶新泡的茶水,进了来。
那美少妇闻到茶香,先是皱了皱眉,略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见黎昧与鱼期未曾注意,又强装无事人般对着她们笑。
鱼期替她们斟上了茶。
黎昧这才抬起头来,请那美少妇共同用茶。
那美少妇起先百般推辞,见黎昧如此坚定,心一狠,仰头一杯而尽。
过了没多久,那美少妇就现出了原形。
在那美少妇坐着的地方,脱落了一张人皮,而此时端坐着的,只有一架通体发黑的骨架。
鱼期倒吸了口气,说:“小姐,是那扒皮女鬼派来的?”
“看来华相是想对我动手了。缘姬问我要的可是华相的左护法。”
鱼期吃了一惊,心中一凛:“小姐,你是说缘姬让你去找的那个骨架是扒皮女鬼的左护法?”
“作甚么鹦鹉学舌?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黎昧也有些气恼。华相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这回缘姬可是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
那骨架说道:“我乃琵琶洞右护法——芩莲。”
“你还记得你生前的事吗?”
黎昧打算才用缓兵之计。
骷髅头摇了摇,说道:“大人同我们说,我们都是可怜的女人,她之所以把我们救回琵琶洞,是想还我们一个公道。”
“那你的公道可还了没有?”
这一问,似乎是问住了琵琶洞右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