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寒挡在闵仲谙身前:“你冷静点,事情已经生了,谢如玉不可能死而复生。”
闵仲谙的眼睛毫无焦距,连着声音也是空洞不堪:“这不公平。”
“当年你就应该放她离开,你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公平?”裴初寒眉头紧蹙,直觉上闵仲谙如今的状态很不稳定。
他完全预测不出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个男人是由内而外的强大,即使近一个世纪前他以低贱的身份遭到整个世界的唾弃排斥,他依然顽强地活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倒下。
这次也会一样,虽然遭受如此惨烈的现实。
“闵仲谙,你去清理一下自己吧。”裴初寒看着那形如恶鬼浑身浴血的男人,他已没有一点往日优雅的风度。
闵仲谙歪着头,在努力思考着什么,最后他轻声道:“R基因是假的,你们骗我。”语气中有恍然大悟的意味。
苏沅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讥讽道:“不过是在找借口罢了,你才是害死那个老太婆的真正凶手。”
“我没有!”
闵仲谙突然暴吼出声,人影一晃便出现在她面前,他的手像鹰爪一样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一路后退撞碎了落地窗,两人一起从七楼坠了下去。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苏沅被他压制着撞在一辆红色轿车顶上,他们几乎把车顶砸得全部凹陷下去,警报声骤然响起,在空旷的街道上十分突兀。
“是你和该死的独行者合起来骗我!是你杀了阿玉!”闵仲谙嘶声咆哮,眼睛突了出来,可以看到里面成片的血丝,他的脸已经被血全部覆盖,还湿漉漉地滴在苏沅的颧骨上。
她咳了几声,他手下未留情,已经把她的脖子从内掐断。
他是真准备弄死她了。
闵仲谙疯了。
大脑混沌中,这是她唯一意识到的。
闵仲谙此时忽然停下了动作,他神色奇异地从头顶上扒拉出了一小块东西。
那是一截断指,上面套着戒指,指环上的磨损说明戒指已经有了些年月,钻石在晨曦的光线下闪烁着永恒的光芒。
他对他的阿玉的手太过熟悉,以至于一看到戒指大小与款式就知道适不适合她。那年拿回家给她看的时候,她惊喜的表情让他至今难忘。
大概因为永生,他反而对早年的事记得越清晰,仿佛还是昨日。
苏沅趁着闵仲谙出神间,一把挣脱他的钳制,飞快翻身跃下车顶,她捂着脖子,里面的骨头在自动寸寸相接,剧痛和窒息的感觉明显降低了她的度。她拼命朝十三号会所里面跑,能与失去理智的闵仲谙抗衡的,大概也只有同为元老的裴初寒了。
当闵仲谙回过神时她已经逃了很远,他的怒气变得更加强烈。
“苏沅!辛辰!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他朝天空怒吼着阿尔法的名字,手抓着那辆被砸烂的轿车的一侧,胳臂上的肌肉霎时暴起,他把车子举过头顶,向十三号会所大厅——苏沅逃跑的方向用力掷了过去。
被他揉成破铜烂铁的轿车穿透了玻璃门,伴随着哗然的巨响和路过的无辜服务生的惨呼,那一团继续向前滚动,直到撞到第二堵墙才停下来。
整栋房子都颤了颤,倒塌的墙和砖头碎石半个大厅都埋了起来,几具尸体被压在如山的废墟里面。
当第一声巨响爆的时候,江润就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男子急匆匆地从自己的套间中跑了出来,,口中还不停大叫着自己的车子报废了(“我才开了两天!”),走廊上突然间涌出了很多人,有个中年女人说她看到有两个人从楼上跳了下去。
叶狐和她一起挤入电梯,他们在六楼,乘电梯算是最快的。
“我好像听到了闵仲谙的声音。”叶狐说。
江润刚想问一些细节,这时候电梯忽然抖了一下——应该说是整栋楼都震了震,男人女人的尖叫声顿时充斥整个密闭的空间,接着电梯就这样静止在半空,照明灯也随之熄灭,昏暗中大家彼此对视着,隐约能看到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惊恐。
“刚刚是地震吗?”最后一个胖胖的男人问。
“不太像,要是地震现在不可能这样安静。”那个穿着睡衣车子被毁的倒霉男子扒了扒鸡窝般的头,“这里谁带手机了?”
“手机没信号。”另外一个女孩子举起手机,屏幕的光亮十分明显,“试试紧急电话啊。”
“没有用,一点声音也没有。”靠着电话的人拿着听筒,叹了口气。
那个胖胖的男人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又怯声说:“是不是停电了?”
他的话音刚落,电梯就开始直直朝地面俯冲下去——做自由落体运动。
江润张大嘴胡乱挥着手想要抓住什么,始终的感觉让她觉得心跳都骤停,所有人都在尖叫,但是没有用,这样垂直坠地即使不死也会变成残废。
“抓紧了!”叶狐在她耳边喊道,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她的身子也下意识的像抱住洪流中的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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