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白敬南惯用筷子吃饭,那张桌子上甚至都没有勺子。”闵仲谙皱起眉,妖冶的琥珀色眼眸泛着迷惑的意味,“你和我们不一样,江润,你到底是什么?”
江润低下头,沉默良久。
最后,她轻轻道:“现秘密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你选好阵营了吗?”
“如果不站在你这边会怎么样?”
“那我会现在就把你撕碎,”江润抬起头,仰视着这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模样分外认真,她双唇微启,声音从喉间传来,“让你提前尝到死亡的感觉。我可以肯定,那种疼痛,会让你连惨叫都不出来。”
三月二十五日,元都国际机场。
“芮氏在阿尔卡基湾的工程确实有问题,我马上把工程负责人的名单用邮件给你,突破口在他们身上。”电话里的男音语飞快道。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欧凯看了看大厅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他乘飞机一路从俄利多洛夫赶回来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妻子之前便短信说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把裂变的钚239注入人体——芮氏这招真是出乎人意料,听说那些人的死状千奇百怪,果真是受到了伽马射线和中子辐射的摧毁。”那头“嗤嗤”地笑了起来,“我们可以告芮氏反人类罪了。”
欧凯也跟着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谁?”
“你还记得那个记者吗?江润,那个说是谋杀了芮潮生的通缉犯。”男人摸着下巴沉吟,“听说这种辐射催生了变异,她的体征与那些不死者有了些不同。”
“什么不同?究竟产生了什么变化?”对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实验的细节。
“我怎么可能知道?变异者现在已经找不到了,那些实验员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欧凯耸耸肩,“就像是国宝一样的人物啊。”
“哈哈,我用给一只老鼠注射了这种钚239,你猜生了什么神奇的事?”
“什么?”
“虽然只活了一个小时,不过那只老鼠周围的小金属块都有了反应,不是在实验台上翻滚就是浮在了空中……应该是磁场被干扰了。”
“你不会是看花眼了吧。”欧凯笑道,“上次你还说实验室里的一个猴子长出了人的手,结果是没戴眼镜看错了。”
“上次是连续几天没睡觉有点头晕好不!”那边的人咬牙切齿道,“算了,不打扰你和你家那位小别胜新婚了,实验结果还得再观察观察,我先挂了啊。”
“嗯。”
欧凯收起手机,走出机场大厅,外头停着一辆计程车,欧凯拉开门,坐进去,报上自己小区的地址,司机是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他掐灭烟头,一踩油门,车子像弹出去般飞驰上了公路。
年轻的检察官抱着胳膊倚在座位靠背上,他半闭着眼睛,连日的奔波让他感觉疲惫异常,他小睡了一会儿,却不知为什么突然一个激灵惊醒了。
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司机也在看着他,那种眼神忽然让他毛骨悚然起来。
欧凯转头看向窗外,却现车子正在向市区相反的方向驶去,这条路十分偏僻,没有除了他们没有一辆车子,前方不远处便是过江大桥,过了桥就完全出了元都。
“你在往哪开?”欧凯连忙倾身向前大声质问道,“我说要去元都市区!”
“我在送你去该去的地方。”中年人并不理会他,淡漠而死气沉沉的眼神有一种亡命之徒的气质。
“快停车!”欧凯拼命地开着车门,然而车门已经被锁上了,情急之中他一拳挥向司机,却被那人歪头躲开,计程车在公路上扭成了一个s形,几乎撞向了隔离栏,在刹车的刺耳尖啸中欧凯的头重重撞到了另一边的车窗上,出一声闷闷的声响,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眩晕感顿时侵袭上脑海。
“快停车!”欧凯大吼一声,就要不顾自己的不适扑上前去,却突然听到一阵引擎的咆哮从后方袭来。
一个戴着头盔的黑衣人骑着摩托车赶了上来,与他保持一条线上,轰鸣中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大声叫道:“护好头!”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能听出来是个女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欧凯听从了她的话,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摩托车减慢了度并停了下来,女人在原地托举起手枪,随着两声突兀地枪响,子弹分别打入计程车两个后轮胎中。
在轮胎爆炸和刹车的混响中,整个计程车向前滑行了几米后翻了过来,柏油马路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女人摘下头盔,路灯下她的面孔精致而妖艳,五官立体异常,带着异域风情,是个混血儿,她踩着高跟,海拔已然过了一米八。
女人走到了车前,一个用力便把变形的后门卸了下来,她蹲□子,探头望向里面:“喂,你没事吧?”
“没事……”欧凯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高挑的混血女人叹了口气,把他硬是从车里扯了出来,胳膊骨折的检察官痛苦得脸庞扭曲,却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在车里……”
“已经拿出来了。”女人挑挑眉,他的行李、电脑包和公文包正放在地上。
“多谢。”欧凯想努力挤出笑,却依然忍不住倒吸着凉气。
“举手之劳。”女人咧了咧嘴,指着他变了形的胳膊,“你应该上医院去看一下,似乎挺严重的。”
“我知道。”欧凯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拎起自己的行李,“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望着她,口吻却分外温和。他不相信巧合,却也不会迂腐到寻根究底的地步,现在也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女人在月光下的墨绿色眼睛像猫一样妩媚,她忽然展颜一笑:“我当然是需要某些东西。”
欧凯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女人便一个手刀劈昏了他,她拿起他的手机拨通了急救中心的号码:“喂?o83国道上出了一起事故,有人受伤了。”
女人挂上电话,把手机扔到地上,她拿起检察官的公文包和电脑包,施施然地走到自己的摩托车旁,跨上车,戴好头盔,动引擎,像一阵夜风般飞驰离开。
半个小时后她进入了城区的边缘,那是一条脏兮兮昏暗的小路,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正安静地停在路边。女人在车旁停下摩托车,侧过身敲了敲轿车的车窗,片刻后车窗缓缓摇下,坐在里面的男人隐没在昏暗中,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女人有些不耐烦地把包都塞进车子,撇着嘴用字正腔圆的蒙达纳语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了,法布里奇奥·孔蒂。”
里头的男人没有说话,车窗又安静地合上,通体漆黑的轿车仿佛幽灵盘踞在街道的一角,暗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篇快要完结了嗷嗷~</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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