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傅一身绛红色官袍,急匆匆地跟着侍卫来到皇帝议事的正德殿。
来到殿上,就看到大棠国威虎大将军轩辕泽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皇帝端正地坐在攒金嵌玉的龙椅上,一脸怒色,这两人森冷地对峙着。
温太傅一看苗头不对,急忙跪拜行礼,身子微微颤抖,神色极为郑重。
皇帝怒声喝道:“太傅大人,朕敬你位高名重,特意请你来做一个见证。你摆出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造作忸怩,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
“皇上……”
“哼,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到了危急关头,谁也不肯尽心尽力,说什么大棠国的忠臣良将,依朕看来,都是些沽名钓誉之徒!”
“皇上……”
“太傅大人,你说说看,这些前方军情,是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可是你们呢,你们躲在府中安享天年,谁真正关心过边防,关心过大棠国的万千将士?”皇帝似乎处于盛怒之中,语声沉郁,神情肃穆,一双俊眉紧紧皱着。
“老臣有罪!老臣枉为三公!请皇上降罪!”温太傅微微弓着背,双手拢袖,有些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
“行了,行了。”皇帝发了一通郁火,似乎轻松了几分,“太傅大人,前方有急报,匈奴十万大军已经突破雁涂关,长驱直入,今日朕召来轩辕将军,的确是要问罪!”
温太傅心中自然已经有了计较,眼见轩辕将军一声不吭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他这个见惯皇威的老臣岂能不知皇帝心中的思量?
轩辕泽出身将门,年纪轻轻便被明霞帝封为威虎大将军,来头也不小,参加的战役不说上千也有成百了。这几年,他深受皇帝器重,屡屡立下军功。因为此人生性宽厚大度,在朝中树敌不多,和温太傅也算有两份交情。
西北边塞一向有黑甲军把守,雁涂关是一道门户,向来是朝廷心目中的枢纽重镇。
只是,上万黑甲军驻扎在边境,并未起到实质性效果。
此次,边境守军调度无措,边防不利,首当其冲的,便是雁涂关之后的北方三州。
匈奴军队养精蓄锐,擅长骑兵战术,此番来袭,定是预谋已久。
而大棠国一直国泰民安,边防军事已经疏于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来不及应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若不是有兰翁先生那一番卜卦之词事先起到安定之功,这会儿,气怒交加的皇帝该召集文武百官一起商量对策了,犯我天威,岂可善罢甘休?至少,明霞帝已经怒焰高涨了。
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负责西北军务的统领,正是威虎大将军轩辕泽。
此番防务失利,平白无故地被匈奴欺辱,边关告急,百姓惶惶,军士死伤,物资折损,北方三州面临几十年一遇的兵祸之灾,皇帝自然要对轩辕将军问罪。
轩辕泽跪趴在地上,沉声说:“末将难咎此责,听凭皇上发落。”
皇帝冷笑道:“你这般顺贴,是不是暗中藏了什么机谋?以为朕不敢处置你?”
一向儒雅潇洒的明霞帝,面临边关危机,面临未来大棠国百姓的质疑之声,也忍不住露出一脸沉重的神色,对着自己的爱将,也不免苛责起来。
温太傅听了两句,心中渐渐有数,只是,自保之余,他也想替这位威虎大将军说两句好话,免得给这位大将留下袖手旁观的凉薄印象。万一以后朝堂相见,免不了尴尬。
“太傅大人,朕欲稳定军心,先将威虎将军贬下一级,待他戴罪立功,驱赶匈奴,届时论功行赏论罪处置,太傅大人意下如何?”
温太傅拱手臣服地应道:“皇上言之有理。只是,此番大战,非要威虎大将军出面坐镇黑甲军不可,那些边关将士长年驻守苦寒之地,素闻黑甲军乃是大棠国的优兵良将,免不了出现桀骜难驯的情势,有威虎将军镇守指挥,才可以……”
黑甲军原本只是西北边防军队中的一支,后来由海蛟龙一手组建一手整顿,作战骁勇,保家卫国,功勋卓著,逐渐得了“黑甲军”的专属称号。
海蛟龙过世,这支黑甲军被轩辕泽接管,依旧驻守在西北一带。
温太傅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皇帝听得一语不发,轩辕泽趴在地上,也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三人静默良久。
最后,皇帝叹了口气说:“都是朕的疏忽,朝中良将匮乏,为今之计,只能起用你这个戴罪之人,朕先不治罪,容你收拾行装赶赴前线,待匈奴之乱平定,回来朕会与你一起好好评一评个中缘由,到时候,你可不要唯唯诺诺作那小儿之态……”
轩辕泽听了,立时开始叩头,他将额头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巨响。
温太傅偷眼一瞧,轩辕泽坚硬的额头砸在同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已经砸出了血痕,轩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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