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董韶华就去了私塾授课,方巧巧也去街上卖字画了。长青、长善也去了学堂,阿月如往日跟着邻居胖婶,由她照看。
说是照看,胖婶倒不觉麻烦,谁让阿月如此乖巧。爹娘出了门便在自家门口和她的闺女翠蝉玩耍,与其说是她帮忙看护,倒不如说是阿月帮她看闺女。拿了针线坐在院子里缝补衣裳,越瞧越是喜欢,怎会生的如此白净好看。但看来看去,还是自家闺女好。
阿月和翠蝉年纪一样,比她小一个月。两人挪了泥巴树叶来,玩着过家家,乐个不停。
翠蝉见日头要落,就知阿月又得去看书了,但不愿小伙伴丢下自己,拉了她的手说道:“再陪我玩会。”
阿月想了想,点头:“那就再玩一会。”
过了半个时辰,实在拖不得了,否则没背书,爹爹会不高兴的。这一要走,翠蝉不痛快了,人家爹是解元,娘亲说日后是要做大官的,他们家却是贫户,旁人都夸阿月,去哪都是夸她的。
阿月见她不开心,守在一旁逗她笑:“翠蝉,别这样,等我爹回来带糖了,我分一半好不好?”
翠蝉立刻嘴馋了,轻瞥她一眼:“真的?”
阿月笑道:“自然是真的。”
胖婶听见,不由笑笑。再抬头往门口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人站在那,须发苍白,却比一般中年人都精神,面貌却因太过威严而显得不太和善。旁边一个中年人也同样是高个,虽然作揖在问,声调却并不客气:“请问这位大嫂,右边这户人家,可是姓董?”
阿月和翠蝉此时已站在一旁仰望,只觉那老爷爷有点像一个人呀。盯了片刻,才恍然,他跟爹爹长的真像。可她的书生爹爹才没那么凶。
胖婶一门心思都在那中年人身上,没太过注意老者,答道:“是。”
男子看了看慕宣,求了意见,这才又问道:“那家主人何时归来?”
阿月更是警惕看他们,娘亲教过,陌生的人忽然打探自家消息的,十有八丨九是坏人呀。这一想更是紧张,生怕她说了出去。
胖婶虽然大字不识,脑袋却是灵光的,见来者不善,便说道:“他们这几日出门去了,等回来你们可以亲自看看是不是要找的人。可是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传。”
男子皱眉,这分明是推脱不愿告知,差点亮明身份。慕宣觉有人直勾勾盯来,偏头看去,见是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姑娘,瞧见了脸,猛地愣神。
他这一看,阿月没怕,胖婶可是慌了起来,这小祖宗,知不知道避让。两人若是用强,家里男人没回来,哪里打得过。顾不得那么多,上前将阿月揽进怀里,大声道:“快快出去,这里没你们要找的人。”
男子脚下微动,慕宣抬手拦了他,淡声:“打搅了。”
从狭长的巷子出来,慕宣又往深巷看了一眼,目光沉沉。他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副将所查到的人,并没错。
没想到凤娘不但为他生了个儿子,如今还有了两个孙子孙女。那小姑娘,和那时的凤娘生的一模一样。
他十六岁便随父远赴边城,一日在城中遭伏,躲进破茅屋中,初见凤娘,还是个小姑娘。给他找了草药,还偷馒头给他。后来回了营中,时常去看她。本不过是将她当做恩人,处处照顾,等母亲要自己成亲了,才察觉,心头位置早就给了她。抗拒五年,终于等得母亲点头,如愿娶了凤娘。
可惜造化弄人,五年未孕,却在休妻之后,怀了两人孩子。真不知她当初是怎么熬过来。一别二十余年,却已是阴阳相隔,再不能见。如此一想,更觉悔恨,可已无用。
傍晚长青和长善回到家,先去隔壁接妹妹,一进门就被翠蝉鬼鬼祟祟的拉进屋里,惊吓状:“午时来了两个好凶的人,要抓阿月呢。”
两人一惊,急忙唤声。阿月也从里屋跑了出来,却还是嬉笑模样:“大哥,二哥。”
两人前头看她,并无大碍:“妹妹,是谁要捉你?”
阿月笑道:“没人要抓我,翠蝉胡说的”
胖婶说道:“你们三个先在婶婶这坐会,等你们爹娘回来再回家吧。”
等到夕阳沉落,董韶华放堂,去了字画摊接方巧巧。一起回到家中,不见儿女,正要去找。胖婶已领着他们过来,将白日里的事说了一番。少不得要加上妇人特有的添油加醋,说的董韶华有些后怕。方巧巧倒不害怕:“他们说过几日会再来?”
胖婶揉揉心窝子:“可不是。”
方巧巧想了想,笑道:“那这几日我去卖画,也带上阿月吧。”
回到家,董韶华说道:“你得忙着顾及生意,阿月又爱玩,不如让她随我去私塾,在那都是学生,真要有什么事,对方多少有所顾虑。”
方巧巧细想一番:“那暂且如此吧。”
吃过饭,洗漱完,哄了三个孩子睡觉。这一天才算忙完了,统共算下来,一日不过歇一个多时辰,但方巧巧却喜欢这种恬淡日子。刚爬上床缠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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