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月回过神,笑道:“那字写的真好。”
朱嬷嬷板着脸道:“那是先皇亲笔所题。”
阿月恍然,这才乖乖下车。由朱嬷嬷领着去见学监。凤仪堂是京城最有名的女学堂,不但学生都是姑娘,连学监和先生都是女子。大部分学生都是官宦千金,小部分是民间颇有名望寒门家的姑娘,以孝举、见义为主,亦或是自小就有神童美誉的平民女儿。
年龄不同所在的院子就不同,阿月去的是凤来院,并不和慕紫慕玉莹一块。此时还未上课,阿月一路走进去,已看见许多姑娘,心里已是欢喜。暗想这回可有很多人陪她玩了,再不会闷。
可她想错了。
入学的人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官宦姑娘素来瞧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寒门姑娘,寒门姑娘也不愿捧着自己的自尊去讨好官宦姑娘,从来都是不相往来。而慕紫和慕玉莹对阿月心存芥蒂,便说了她的身世。如此一来,阿月就成了官家姑娘眼里的“泥腿子”、寒门姑娘眼里的“假凤凰”,两边人都不待见她。
一日下来,阿月竟一句话也没跟别人说上,心中好不郁闷。
方巧巧自知在大世家里,没个可靠的娘家要吃很多亏,甚至要遭受很多冷眼。如今刚回家还好,膝下又有儿子女儿护着,说母凭子贵,一点也不过分。但她不想如此,不然也枉为穿越人。
慕韶华每日外出和慕家的世交好友“混脸熟”,方巧巧也每天出去做外交官,多结识些人,一来可助她了解京城局势,可为丈夫打听些消息。二来她也得努力让人知道,慕家的孙媳妇不是个不懂规矩的粗鲁人。
都在努力攒美名的两人,可谓比之前的日子过的辛苦多了。
慕韶华午时回来,三个孩子已去学堂,并不回来。吃过饭,回到房里揉了揉肩,已有手轻摁,为他揉肩,不由笑笑,疲倦散了大半:“你也累了罢,快坐下。”
方巧巧笑道:“不累,大郎可别是在嫌弃我的手不如丫鬟的巧。”
慕韶华可不理会她的激将法,握了她的手,牵到前头细看她。华服在身,美得明艳,唯有触及手掌上往日留下的茧子,才确信,这是他的妻子。以前跟他受过许多苦,那现在就该让她过好日子:“巧巧,我们有很多下人,这事你不用再做。”
方巧巧淡笑:“这不同。”
慕韶华想了想,也点头:“确实不同。”
伺候的人再多,哪里有比得过她的。
趁着午歇,丫鬟都出去了。方巧巧伏他胸膛上,半似叹息半似松了一气:“你也快要会试了,不必想太多,顺其自然。”
“嗯。”说到这事慕韶华还暗暗有些愤然,慕宣不是不知他要参加科考,可每日一大早就将他叫起去见人。见那些真正与慕家交好的他也无妨,但隔三差五见的,却是无关痛痒的。次数多了,就知道他变着法子阻拦自己,让自己屈服。刚才回时,又大吵了一次。
方巧巧见他愁眉不展,摸摸他的脸,这摸着,就顺着脖子下去。等慕韶华回过神来,那柔荑都触了心口,头已埋到脸下,实实在在被亲了一口。到底是读书人,这大白天的,身上热意一起,颇觉羞愧。可连日忙的无暇亲热,也是有了**。想来午歇时辰长,探身将她抱住,揽进怀里。
傍晚,阿月从学堂回来,去拜见了曾祖母和祖母,才回院子。
方巧巧趁着夕阳斜下,余晖铺满院落,景致好看得很,就去了凉亭赏景。远远见女儿回来,似乎颇有心事。心头的愉悦也淡了,她是宁可自己碰见糟心事,也不要丈夫儿女不悦。
阿月见了母亲,快步往她跑去,直扑进怀里,甚是委屈:“娘,我们回家吧。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这里?没人陪阿月玩,她们都不理我。阿月跟她们说话,将糖果分给她们吃,可她们都不要,躲的好远好远。我要回去找翠蝉,找当铺小猴哥,找牛叔家的小胖墩玩。”
方巧巧心头顿有针戳,抚着女儿的头,轻声:“这些话不可以让你爹听见,知道吗?”
阿月低低应了一声,又极轻的念道:“没人陪阿月玩。”
这里的仆人都让着她,不会使劲玩乐;堂姐不理睬她;哥哥也不能整日一块玩。她只是想找人陪呀,一个人太寂寞了。
方巧巧抱着女儿,低眉想了想,笑道:“娘会想办法的。”
阿月眼一亮,仰头看她:“娘亲要陪阿月去学堂吗?”
方巧巧笑了笑,亲了亲她红扑扑又凉凉的小脸蛋:“不是。阿月再忍两天,娘去给你找援兵。”
援兵?听起来似乎不错。阿月越想越觉开心,娘在她的心里,可是靠谱的人,当即用力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