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时旧友?
不知为何,乾羽帝听着这一句话突然安静了下来,满脸的怒气推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迷惑,还有太多余珖辨不明的情绪。
那是喜非喜,似忧非忧的神情,真心让余珖觉得害怕。他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乾羽帝直接给他一个痛快不就好了,何必让他再受这等不明的惊吓。
好久好久之后,余珖感觉都已快日落西山了,却又听乾羽帝突然问道:“你是否答应过故时旧友,要带她离开却未兑现?”
余珖揣摩乾羽帝这突来的一问是为何,为何那暴怒的帝王突然变得如此无奈伤感,那话语中的愁绪竟是比他还要深!
“你只需回到朕,是还是不是?若再敢迟疑,你戏班子的所有人,朕都不会放过!”乾羽帝挥手向余珖身后一指,余珖回过头去,便见着跟着自己一同来的人全数被抓。
“回皇上,草民幼时确实如此承诺过一人。只可惜,那人早已远去!”余珖如实回答,不明乾羽帝为何突然问起此事,莫不是他还知晓些什么。
“这,便是你的思而不得?”乾羽帝询问,声音较方才更加阴沉。
余珖再次点头,他总不能告诉乾羽帝真相吧。
“哈哈!原来如此!”乾羽帝张狂大笑,笑声却让听者心生凄然。
余珖缄默,好像,他的无心之言,触及了乾羽帝内心的伤痛。
乾羽帝是真的误会了,误会得很深很深,却是无可避免。他早已决定不去理会缠绕秦潇柟多年的梦魇,却是没想到这余班主自个儿将这暗含着思慕之情的词送给秦潇柟被他发觉,再加上他儿时的承诺,他的思而不得,怎能不让乾羽帝误会。
难怪寿宴之上初见她竟黯然落泪,更是求得乾羽帝将他们留在宫中。他们已往来一年有余,而他竟是到了今日才发觉,真是好笑。
在余珖面前,无论他的出身是多么的卑微,乾羽帝都觉得自己是比不过的。一切,只因那夜夜纠缠着秦潇柟从未改变的梦魇。有多么深的恐惧,便有多么深的爱意。
既如此,便不如就这样将他毁了吧!嫉恨冲上心头,乾羽帝脑中想的,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恢复平静,乾羽帝冷静道:“那么,现在再告诉朕,你入宫唱戏,是为何?”
乾羽帝的突然平静,让余珖觉得害怕。这静谧,太过诡异,便好似那暴风雨前的寂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余珖可以预见到,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迎接他的都会是乾羽帝强加给他的莫须有的罪名,必死无疑。
临死之际,试问他还有何遗憾?
那便是,未能将自己的心意道出,他觉得不甘。
那一刻,似乎是将这一生的勇气都聚集到了此刻,余珖竟想在乾羽帝面前,道出自己的心意。
“回皇上,入宫唱戏,能得娘娘青睐,觅一知己,草民三生有幸。若可以,惟愿常伴娘娘身侧,用草民的曲词新意消娘娘心底哀愁,让她笑颜永驻。”深情款款的情意从那粉黛遮掩的眉眼中看得真切,彻底激怒了乾羽帝。
“来人,此人谱淫词艳曲,秽乱后宫,立刻拖出去,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