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明天吧。”容翎放下电话,看着他道。
提前两天结束了行程,他想要给南笙一个惊喜,林元点头,接着说:“三少,刚刚您开会的时候,穆少爷那头来电话了,说晚上七点有时间。”
容翎嗯了一声,“你查的怎么样,他这次情况很不好吗?”
来这里五天了,他连穆简一面都没见到,不是说在手术室内,就是在昏迷,若不是为了见他一面,容翎今晚就可以飞回北城了。
容翎出神的时候,林元低头正汇报着,“没有查到,现在各连锁医院都掌握在穆简少爷的手里,而且这次消息还捂的很严,我们的人还没打听到,不过,探到的口风的确是挺不乐观。”
“嗯,六点的时候上来叫我。”容翎没再问,两只手的食指对在一起,想了一会,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林元为他管好门,看看时间离开了。
穆简的身体和别人的情况不一样,不是具体哪个器官有病,而是整体,听说是因为穆简的母亲在怀他的时候误食了什么东西,中了毒,差点滑胎,虽然后来保下来了,可毒素却遗传到他的血液里,具体的情况还属于罕见的疑难杂症。
容翎曾无数次的打趣过他,说他打娘胎里就是个祸害,能活千年的祸害。
可如今,他还没看到他,居然就有种感觉,这个祸害可能真的…
容翎并没睡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六点的时候,带着林元朝穆简的住处驶去。
穆简现在住在郊区的一处医院里,独立而又冷冰冰的一栋楼,走步都能听见回响。
房间在最里面的一间,容翎推开的时候,还隐约的听见了笑声,是新月正围着病床上的那个人嘀咕着什么。
穆简最先看见容翎,唇角一勾先笑了。
“好久不见啊。”
“是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容翎收敛了心神,嘴上不让步的调侃他。
林元守在门外,关上了门,容翎朝前走了几步,见穆简一直躺在病床上没有动啧了一声,“起不来了?”
“嗯,起不来了。”穆简平静的笑,新月在一旁打叉,“哎呦,你们俩能不能好好说话,他刚做完手术麻药劲没过呢。”
说完,新月笑着瞪了容翎一眼,“不许诅咒我家简大爷。”
容翎低低一笑,拉着椅子坐在了边上。
穆简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病了,伯母说的?”
“不然你以为?怎么,一病就要消失匿迹了?”
容翎挑眉看他。
穆简轻笑了声,苍白都透明的脸上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下一秒就要离他们而去,容翎心突然一揪,去拉他的手,“你这次究竟怎么回事?”
“呦,终于知道关心我了。”穆简继续笑。
容翎将探究目光看向新月,新月咳了咳,将脸转过去,“你们两个聊,可别牵扯到我。”
穆简看着她宠溺的笑笑,转头对容翎说:“我的情况你不了解吗?时间长了就抑制不住了,五脏六腑…”
“行了,别说了,祸害遗千年,你就是那个最顶尖的祸害。”
“容翎你陪他聊,我出去一会儿。”新月笑着打断他们,推门出去。
房间里,容翎最终还是没追问出来穆简这次的病情,只是得知他这次手术挺成功的,他这样的情况其实有过几次,看对方有一脸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容翎心里半信半疑,可终归还是往好的方向想。
聊了一会,容翎不放心的说,“我这几天会留在这。”
穆简意外,呵呵的笑了:“别,听说南笙怀孕了,你快点回去陪你老婆吧,我可不想看见你。”
容翎挑眉,“你也不心疼心疼人家新月?这忙前忙后的,还不能喘口气了,再说我老婆善解人意,我就这么回去她才会不高兴。”
“嘚瑟。”
穆简白他一眼,嘴角却勾不住笑,有容翎这句话,他也就知足了。
这个兄弟,他们从小长到大,认识的快有三十年了,互相吵过,坑过,冷战过,还并肩过,唯一遗憾的就是,容翎没揍过他。
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
穆简想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抽疯,笑了一会,对容翎说:“我没事,你也不用留下来,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总不能带着新月又带着你,我不放心。”
“就损吧你,要去哪?”
容翎眯着眼睛看他,穆简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捏了捏,轻声说:“几年前我就建了一个医疗基地,这事没对任何人说,里面的那些人都是我费尽心思挖来的高材生,这么多年,他们封闭在那里就为了研究治疗我的病,前一阵,终于有了点成就。”
“成功率多少?”对穆简的病,容翎多少了解点,若想根治,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个感觉,就像给一辆废车重新整修还难。
“这么多年修修补补的,我也够了,所以我想赌一次,失败了也没什么,成功了,就能换来全新健康的一个我,可以结婚,可以生孩子,可以想揍谁就揍谁,何况,他们说这次有八成的希望。”穆简的眼睛很亮,容翎有些惊讶的抬头,“你说的是真的?在哪?”
“真的,不过时间要很久,治病加修养,怎么也要两年吧,在哪我不会告诉你,容翎,等我出来吧,一直想和你畅饮一回,打架一回,不让着我的那种。”
穆简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容翎打量他许久,最后吐出几个字,“你这要求真变态。”
噗。
呵呵。
新月靠在门外的墙上,仰头,憋住了眼眶里的泪水,屋里的笑声越久,她就越觉得窒息。
容翎没有坐多久就被穆简撵了出来,他说他累了,要休息,而且晚上太子和北川要过来,要留出点精力。
容翎和太子的矛盾最终还是穆简插手彻底化解了,太子被坑的不轻,这俩人还是不适合再见面,从病房出来,容翎询问了新月几句,没发现端倪,事情似乎和穆简说的一样,他要是能痊愈,他自然是替他开心的。
容翎离开了有一会了,新月关上门,看着床上发呆的穆简,低声说:“真的不要告诉他实话吗?”
穆简动了动,语气清浅的说:“我也没有骗他。”
新月看着他,盯了一会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趴在他的脖子处哭出了声。
穆简叹了口气,搂着她的腰拍拍,“我以为你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不过若是可以重来,我不会再找上你,就算找你,也不是以病人的身份,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穆简,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回来,找到你…”新月很快就不哭了,从他的身上坐起来,似乎是怕影响到他的心情,硬是从红通通的眼睛中挤出一抹笑。
穆简摸摸她的脸,望着她说:“新月。”
“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新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从床上跳了下去。
穆简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的确没有骗容翎,他这次手术很成功,但是能延续的只有两个月的生命而已,他说的那个地方也的确是有,不过希望,只有两层。
以容翎的性格,一定会将他的情况告诉穆家的,那是他不想看见的,不管能不能成功,会不会离开,他都想安安静静的,不想任何人为他伤心,为他打乱了现在应有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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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