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了.....只记得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笑,然后上场贼兮兮的伤人,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来是要问醉酒,说昨晚,这些不用说了,那那个上吊的梁凤....也没什么可说的,被妖怪杀了人自然也是妖怪,类如宗周,嗯,的确也是个太监。
“.....你找关系了没有?分到哪个部门?进翰林院还是外出候补实缺?”
少年的啰嗦还在继续。
柳春阳道:“管你自己的吧。”
薛青道:“我自己的当然没问题了,我是状元。”看着对面端起碗筷的柳春阳,“我可听说了,吏部到时分派的时候猫腻可多了,你早点把钱送到吧。”又说其他的少年们。
柳春阳一面吃一面听她说。
对于他们这些少年人,以及新科的进士们来说,吊死在王宅的梁凤太小人物与他们无关,被指罪的秦潭公又太高远,目前他们要关注的是自己的前程,至少先入了仕途进了官场稳了位置,再去参与那些大人物的大事吧。
但对于某些小人物来说,大人物的大事也是可参与的。
唰啦唰啦的声音在清晨的林家宅院里很是显著,林家走了一批族人,本来就不多的下人被遣散,谁一大早就忙碌?留在京城的两个子侄走出来,看到身形佝偻的老仆已经将院子打扫干净,正拎着木桶洒水。
“福伯,你怎么了?”
老仆转过身,花白的头发梳的整齐,胡须也整理过,衣衫干净,精神奕奕,似乎一夜之间脸上的皱纹都抚平了,一扫往日的颓废木然,林家子侄吓了一跳。
回光返照?不会要自尽追随青霞先生而去吧?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王相爷家吊死一个人。”福伯道。
林家子侄对视一眼,对于他们来说时刻关注京城朝廷的动向,昨晚那么大动静自然知道了,不过这件事,虽然跟他们指罪是同一人,但罪名可是天大的不同。
“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案子。”一个子侄叹气,这罪名闹起来,只怕没人注意青霞先生的了。
福伯道:“不会。”点头将木桶放下,拂下袖子,理了理衣衫,“少爷们,我出门一趟。”
这一大早要去哪里?对于这个老仆他们很是敬重,知道青霞先生的过世对他打击很大,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悲痛。
“福伯,你去吧。”一个子侄点头道,“多拿些钱,想买什么就买。”
福伯笑呵呵看着他点点头,就如同以往。
另一个子侄更担忧了,上前一步,道:“福伯,我父亲的事,你要想开些。”千万不要去寻短见,他们林家还有青霞先生都不希望见到这种忠仆的,非君子之道。
福伯含笑道:“我想开了。”莫名的这句话出口鼻头一酸,干涩的眼中竟有湿意,低头吸气掩饰,再次道,“我想开了,这世上有公道。”
奇奇怪怪的,林家子侄对视一眼,都带着担忧。
福伯已经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少爷,你们要记得,那个叫薛青的。”
薛青?并不陌生啊,且不说都是长安府人,也是青霞先生的高徒,又以状元之身要换去青霞先生公道,林家子侄们点点头:“记得的,他很好。”
福伯点头:“她很好。”转过身向外走去,犹自点头,“她很好,很好,我没想到她这么好。”抬袖子擦了擦眼角,佝偻的身形挺直走了出去。
君不负臣,臣定不负君。
晨光大亮,街上行人渐多,嘈杂也四起。
“听说了吗?昨晚王相爷家出事了。”
“一个太监上吊了,说的是当年先帝不是病死是被害的...”
“果然是被害吗?啊...我什么都没说。”
“快说说那太监说的什么?”
街头巷尾酒楼茶肆也渐渐响起低低切切私语,低语人多成喧哗,上朝的官员们一路走来神情复杂,有阴沉有木然有眼神闪烁,从京城四面八方汇集到御街,向宫门而去,而两边六部衙门也比往日开门早,门外门内不时有官吏窥探低语。
弑君啊。
当初这种说法也有过,但很快就被压下,没想到十年后又出现了,且以这种骇人的方式。
“宫里的医案已经封了,陈相爷王相爷半夜就进宫了。”
“那又怎么样?医案记录而已。”
“病这种事可说不清,不是旧疾,也可能是猛病啊,大夫如果能定人生死,那岂不是神仙。”
伴着这议论,人群缓缓汇集到宫门前,忽的人群中有人噗通跪下来。
这突然的动作吓了四周的人一跳,正是精神最紧张的时候。
不待看清跪下的人是谁,那人已经高举起一本册子。
“老奴为青霞先生喊冤,青霞先生因为查秦潭公弑君之罪,被秦潭公迫害跳楼而亡。”
“我有证!我有青霞先生查记的证据!”
嗬!
四周顿时空出一片,将跪地的老仆展露与人前。
青霞先生之死,原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啊!
晨光散去,霞光一瞬间照在宫门上,宫门大开刺目。
开始了,且这一次来势汹汹啊,宫门前密密麻麻的官员们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