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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禁军押回家中去的....”
“那岂不是定罪?”
“不是定罪,据说只是护送。”
“护送什么啊,分明是要软禁了...”
“秦公爷的兵马都在外地,免得他调动...”
“这下完了,家门一关,城门一关,禁军围城,没有相爷们的命令,外地怎能轻易调动兵马?”
“等兵马调来,罪名都定了,难道还要造反不成?”
大街上到处都是议论,随着城里城外越来越多的兵马云集而情绪起伏。
......
......
“就这么简单?”
薛青从摇椅上坐起来。
四褐先生双手撕扯桌上的鸡,嘴里含糊道:“朝堂上有什么复杂的。”
薛青道:“这家伙这么听话,干吗不当场杀了啊?”
四褐先生呸了声吐出一根鸡骨头,道:“那是朝堂,天子面前,不是菜场,当场杀鸡宰羊。”
薛青道:“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装什么装啊。”她又吐口气躺回摇椅上,“既然皇城他们控制了,还不趁机动手。”
“解决问题,又不是靠杀人。”四褐先生含糊道,用鸡爪子指着薛青,“你可记住这一点啊,别当个暴君。”
薛青张口啊呜落空。
四褐先生收回了鸡爪子塞自己嘴里。
“圣人说过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问题的人。”薛青道,“尤其是对待坏人的时候。”
四褐先生含糊一句鬼你的圣人不理会。
薛青道:“那,这就结束了?待人证物证一摆上来,罪一定,我就当皇帝了?”
四褐先生道:“结束什么啊,说了朝堂上简单啊,关键是外边,服众,服天下啊,还有边境啊,还有...兵马围城,暗卫刺杀....”斜眼看薛青,“小子,这才刚开始呢,天下才是菜场,杀鸡宰羊,看谁是刀俎看谁是鱼肉,血腥,凶险...。”
薛青哦了声,道:“那先生你还不快出去盯着,别等着人把我们当鱼肉剁了。”
四褐先生恼怒道:“我回来吃顿饭都不行吗?还让不让活了?”
薛青摆手道:“留着性命在,哪里吃都行,快去快去,学生危险的时候你冷眼旁观不出手也就算了,事先探查有没有危险也不行吗?又不是让你和学生一起拼命,发现危险你就跑呗,跑之前说一声也算是不枉我们师徒....”
啪嗒骨头碗碟乱响一阵风过,站在桌子边的四褐先生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场我死了也能瞑目。”薛青将余下的话说完,手敲着膝头慢摇。
......
......
秦潭公杜门不出,并不意味别人不能进。
“我就出去半天啊,公爷怎么就被那三个老东西害了?”
秦潭公的厅堂里,宋元捶胸顿足。
厅内其他的人皱眉不悦。
“宋大人,你在事情就不会这样吗?”
“这是谁在谁不在的问题吗?”
几人反驳道。
宋元揉脸对他们赔笑,又道:“是,是,我知道,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他们控制着皇城司禁军,外边京营也在王烈阳手里。”狠狠咬牙,“不过别得意,我们又不缺人马,调兵进京的命令我已经送出去了。”
秦潭公道:“人马倒是小事,关键是服众。”看向诸人,“那些人证...”
那些人证要除掉不能留。
诸人点头应是,这是当务之急。
“最重要的人证物证当然不是林樾呈上的那些,现在他们手里还有多少我们不知的,这才是最关键也最麻烦的事。”
“我认为....”
议论声中忽的有拔高的声音响起:“爹。”
声音在门外传来,无声无息的接近让专注谈话的诸人吓了一跳,看门边一少年探身看进来。
“出什么事了吗?”他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宋元哎呀一声,道:“小公爷啊,你是不知道出事了.....”
秦梅在门边站直身子,漂亮的眉头皱起来,打断他道:“真出事了啊?很麻烦吗?很危险吗?”
秦潭公看他笑了笑:“没事,不麻烦,也不危险。”
宋元忙道:“小公爷真是担心.....”
他的话没说完,门边的少年眉头舒展,道:“那就好,我出去了。”说罢转身摇摇晃晃向外走去。
走开了,走远了.....
“...公爷,看。”宋元将原本赞叹秦梅担心关切父亲孝心天地可鉴的话咽下,换了另外一种赞叹,“小公爷真有大将之风,不骄不躁。”
屋子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宋元的吹捧,不屑的翻个白眼不予理会。
秦潭公看着秦梅的背影,笑着点头道:“他的确做的很好。”
其实秦梅他做什么了?诸人心里暗道,进京后招摇过市,烧人房子,跟薛青打架,被民众非议跋扈,又跟薛青交好,让秦潭公被按上操控会试的罪名,然后每日吃喝玩乐.....果然是再英明的人也难免宠溺子女,这宋元的好运气就是拍马屁总能拍对。
还好秦潭公也就在这件事上不理智了一些,诸人收回话题说当下。
“当下的事很简单,就是解决人的事。”秦潭公道,“只要没有这些人,也就没有了这些问题,罪名问题不存在,我在家和在朝堂都一样。”
是的,诸人点头应声是。
“公爷,放心吧。”宋元更是拍胸脯,冷笑道,“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一个京城岂能禁锢我们的手脚。”
......
......
暮色降临的时候城门就关闭了,这比以前提前了很多,有许多要进出城的人因此被隔绝,吵闹嘈杂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驱散。
暮色里一队队禁军绕城巡逻而过,视线不时的扫过路上的人群,人们下意识的收起了抱怨,或者散去或者寻个路边茶棚略作歇息,想想今晚怎么办。
距离城门十里外的一间茶棚生意前所未有的好,里外都坐满了人,议论着争执着声音时而拔高时而压低。
“来碗羊汤。”一个打柴的男人走过来,将肩上的柴堆放下,大声喊道,“怕是要出乱子了,城门这么早关了,我连家也回不去了。”
这种抱怨已经听了好些了,滚滚羊汤锅后的妇人并没有理会,利索的端了一碗走过来。
“是的呀。”她似是有些不安,道,“怕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