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杀伐

“大小姐，老奴鄙姓何。”

    沈清玉笑着端起全嬷嬷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其他人退下，何嬷嬷留下。”

    几个粗使嬷嬷快步离开，何嬷嬷心里有点忐忑又开心，大小姐这是要重用她了吗？

    沈清玉低声浅笑，明媚如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何嬷嬷，我有一事请你帮忙。”

    何嬷嬷连忙跪在地上谄媚道：“能为大小姐效劳是老奴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清玉打断她的话，眸底深不可测：“何嬷嬷，我从来不爱听这些的。嬷嬷愿意就好，不必多言。今日一事，有劳嬷嬷通报一下，让沈府众人好好观摩盗贼面目可憎的丑状。毕竟沈府安全最重要，总该叫众人知道。”

    何嬷嬷连声应是。

    翌日天刚蒙蒙亮。

    何嬷嬷尖细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寂静：“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十恶不赦的盗贼，竟想闯进大小姐的院子，被守卫打成这样，真是罪有应得！大家快点过来阿！”

    沈府一众下人迎声赶来，一时把沈府后院亮堂堂的大殿外阁站满。

    不少人看见谢柯触目惊心的惨状也是心惊，都说大小姐心狠手辣果然不差，你看，横行霸道的盗贼都成了这幅样子。

    不过也是解恨，对着谢柯横眉冷对，怒加指责。在受罪的恶人面前，他们总是把自己臆想成心怀慈悲的救世主，心生愤慨，恨不得冲上去手刃恶人，而在关键时刻退缩。而在这奄奄一息的罪人面前，他们自然威风凌凌。

    有人认出是谢柯，惊呼：“这不是表少爷吗？”

    何嬷嬷也是一副惊愕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是表少爷？没想到平时表少爷一表人才，却是藏着黑心的货色。竟半夜闯进大小姐的院子，半夜爬墙鬼鬼祟祟，欲行不轨，其心可诛阿。”

    何嬷嬷也是个人物，表情惟妙惟肖，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三言两语绘声绘色地说出来，竟和戏文里头一模一样。

    众人一经何嬷嬷生动的描绘，心中怒火更旺，表少爷连自家表妹也不放过，实打实的心术不正，人模人样的伪君子阿。

    老夫人经过老府医的精心调理，病情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一大早就听到下人在吵吵闹闹，头痛得发紧，怒气冲冲，沉声打发春锦去看看怎么回事。

    春锦大喝他们安静，挤进人群看到谢柯的鼻青脸肿的惨状心头一跳，忙跑回去秉告沈老夫人。

    汾兰殿内。

    沈老夫人眼神阴婺地看着沈清玉，毫不掩饰的杀意：“你可曾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沈清玉神情未变，唇角依旧勾起好看的弧度：“祖母你可是冤枉玉娘了，玉娘真是完全没想到昨日的盗贼是表哥，要是玉娘知道表哥是盗贼，绝对不会吩咐下人下那么重的人。”

    一旁的裘人却在心里嗤笑，你也算哪门子的祖母，老爷都说了你不算小姐的祖母，总是以长辈的身份欺压小姐。

    沈清玉一句一口盗贼，沈老夫人听得头脑冒火，怒不可遏，狠狠拿起茶盏又欲扔向沈清玉。

    沈清玉冰冷看着沈老夫人，竟是淬毒的寒意，红唇似火：“祖母，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世人会传言玉娘不孝，亦会道祖母不慈。玉娘的名声早就坏了不甚在意，可是曾为京中第一淑媛的祖母你呢？”

    沈老夫人直愣愣看着沈清玉，被她眼里疯狂的戾气骇住。

    少女一裘白衣素裹，浅蓝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黛眉若远山，眉心朱砂美艳不可方物，姿容堪称绝色，却带着令人觉得心惊肉跳的杀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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