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随咱家书房一聚。”到了此时,他的脑子已经转过弯了,李自成自然敢攻打西宁,一定是做足了准备,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根本吓不到他。
“公公,请!”李自成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回身对亲兵们道:“没有我的指示,不得随意在伍府乱动。”
伍府的书房,伍少陵依然选择主位,脸上阴沉得像是能滴下水来,目光却是紧盯着李自成的一举一动,李自成在侧首坐下,用目光回敬着伍少陵,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伍少陵忍不住了,“自成,告诉咱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公公不用紧张,”李自成云淡风轻地道:“属下只是暂时接管了西宁的防务而已!”
“你……”伍少陵大惊,眼睛瞪得滚圆,眉头不知觉向上扬了扬,见李自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终于缓下语气,“自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多谢公公提点,属下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自成拱起手,向伍少陵行了一礼,脸上却是安奈不住的嘲笑。
“这么说,刚才的爆炸声是你弄出来的?”见李自成没有否认,继续道:“你把士兵们怎么样了?”
“也没怎么样,凡是缴械投降的士兵,现在都被绑了,集中看管,”李自成忽地敛去笑意,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抚了抚,“那些试图反抗,或是逃跑的人,自然没必要活在这个世上。”
伍少陵的心猛地一沉,“城中不少卫里的军官,只要他们逃出去一个,朝廷必定派来重兵围剿,你才多少士兵,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公公不用替属下担心,”李自成笑道:“卫里的军官,此刻正由我的人陪着喝茶,不过,与公公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上都缚着绳索。”
伍少陵长叹一声,知道李自成已经铁了心,“自成,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公公,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如果不是王国来到西宁,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李自成反问道:“公公,王国来到西宁,应该找过公公吧?”
“王国的确找过咱家,”伍少陵细细揣摩,这也不是什么杀头的事呀,“王国向咱家提过,要让自成重回甘州,咱家没同意,再说,自成回到甘州,应该会受到甘州的重用,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咱家不知道的事?”
“的确有些不知道的事,”李自成正色道:“公公对属下如此重用,属下怎么舍得离开西宁,再回到甘州那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自成真要眷念西宁,咱家可以和王国说说,留下便是,为何搞成如此紧张的局面?”伍少陵只道事情还可以缓和,“就是自成你,将来如何收拾局面?”
“公公有所不知,属下向那王国表面心迹,誓与公公在一起,那王国倒也没有强求,只是……”
“只是什么……”
“不瞒公公,属下给卫里购买战马的同时,自己也搞了几匹战马,没有战马,茫茫草原,如何觅得蒙古人行踪?”
“此事咱家也略有所闻,所以咱家并没有深究。”
“多谢公公体恤属下,”李自成再次行礼,“可是那王国,不但要收缴属下所有的战马,还要……还要属下将所有的粮饷,分出五成与他,公公可知,没有粮饷,士兵如何吃饱肚子,又如何守卫镇海堡?王国这是将属下向死路逼呀!”
“这个王国,不过是甘州参将,还敢反了不成?”伍少陵勃然大怒,用力拍拍方桌,“王国在哪?咱家要亲自教训他,一个武官,竟然如此猖狂!”
“不劳公公费神,公公好歹是西宁镇守太监,得罪同僚的事,还是留给属下吧,”李自成微微一笑,“属下当时也是如公公这般生气,言语上自然有顶撞之处,不想那王国乃是性情粗暴之人,竟然对属下拔刀相向,可惜,学艺又是不精……”
“啊?你们打起来了?”伍少陵顿时心惊肉跳,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担忧,“王国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李自成淡淡地道:“对付这样的小人,何须公公出手?”
“死了?”伍少陵大惊,张开的大口差点忘记闭上,过了好久,方道:“自成,擅杀上官,乃是死罪呀!”
“属下知道,”李自成冷冷一笑,“属下若是被西宁、甘州,或是朝廷任何一方抓获,都是难逃一死,不得已,属下被迫自保。”
到了此时,伍少陵知道李自成已经没有回头路,再要劝说,也是枉然,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自成,咱家一向待你可是不薄呀!”
“所以属下对公公才以礼相待,还会给公公一条生路。”李自成神秘地笑笑,目光落在伍少陵的脸上,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