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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杀!”
“注意,牛娃子,你他妈的不要一个人突在前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样危险,你会成为敌人的攻击目标!”
“……”
庄浪卫的士兵,都被这边的热闹和呼喝声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就连暂时闲着不用值勤的碾伯所的士兵,也被吸引了。
后来,庄浪卫的千户薄平,也被西宁卫的操训所吸引,他不着声色地隐在士兵群中,偷偷观测地西宁卫的操训。
他们一边为西宁卫的士兵叫好,一边却是想到自己平日的训练——基本上不训练,因为训练要消耗热量,就会需要更多的粮食补充,但他们每餐的白面馒头,都是限量供应,饭量小的士兵还凑合,而饭量大的士兵,只能长期处于半饱半饿的状态,实在忍受不了饥饿的,都是逃亡了。
卫里军官都知道这么回事,跑了的绝对没人去追,少一个人,就会少一分军饷。
至于打仗的事,军官们也不用去想,想了也是白想,况且庄浪卫承平已久,也没见蒙古人来骚扰过,打仗,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次朝廷要求庄浪卫派兵阻击陕西的盗贼,他们原本是极不情愿的,但西宁卫牵头,碾伯所又是积极响应,没办法,卫里临时任命了千户薄平为指挥官,士兵都是各个堡驿抽调的,这个堡十人,那个驿八人,好不容易拼凑了两百士兵。
这些士兵们自然不会操心打仗的事,他们留在军营,只是为了吃饱肚子,如果不是为了这点可怜的粮食,谁还愿意呆在军营?
看到西宁卫的士兵忙的热火朝天,庄浪卫的士兵们就骂开了。
“都是傻蛋,这么卖命训练,多消耗的粮食谁来补充?”
旁侧就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人家西宁卫的士兵,白面馒头管够,哪像我们庄浪卫?”
“听说他们每日都会有肉汤,不是鱼,便是牛羊,哪像我们庄浪卫,穷得像叫花子?”
先前的那士兵顿时抓住了机会,“谁说我们庄浪卫穷了,还不是当官的贪了粮饷?如果不是兵血,他们能吃得肥头大耳?”
“听说西宁卫官兵一致,所有人的饭食都是一样的。”
“如果我们的饭食也是一样,又怎会吃不饱?”
“哎,真羡慕这些西宁兵,他们怎么就摊上好运了?”
“羡慕有个屁用?谁让你是不出生在西宁?要是早点将家小迁到西宁,还会看着人家眼馋?”
“我说兄弟们,也别太羡慕人家西宁兵,我们还能随便逛逛,但人家西宁兵,却是满头大汗,比较起来,还是我们自在。”
这人顿时招来了大家的白眼,
“要是每日有肉,还能吃饱饭,老子也愿意玩命地训练!”
“你他妈的是不是那个官家派来的探子?替他们说好话?”
“官家贪的银子,有你的一份吗?究竟分了多少?”
……
刚才出言无状的士兵,见到被同伴的吐沫星子淹没,立即乖乖地躲入人群中,再不敢探出脑袋,唯恐成为众矢之的,将他们对官家的怨气,撒在自己身上。
晚饭的时候,一些有心的庄浪卫的士兵,特意与西宁卫的士兵们套着近乎,顺便看看他们的饭食,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白面馒头管饱,让他们失望的是,传言竟然是在真的。
更让他们气愤的是,碾伯所的士兵,也是满面馒头管饱,他们甚至还看到,碾伯所的营帐中,也是储存着大量的牛羊肉。
为什么只有庄浪卫的士兵吃不饱?难道是因为我们好欺负?
这样的讯息一旦在士兵中传开了,顿时像炸了锅,有好几个士兵甚至将晚饭的碗碟摔得粉碎。
不怕肚皮半饱,只怕大家不均!
眼看着就要酿成一场兵变,幸亏薄平得到讯息,极力弹压,将那摔碗的士兵打了板子,又临时增加了白面馒头,每人一个,士兵们的骚乱这才渐渐平息下去。
但薄平知道,摔碎的碗碟是无法再还原的,士兵们心中一旦有了怨气,早晚还会找到出气口的,况且他的粮食就这么多,今日给的多了,以后就会不够。
而且这些士兵来源太杂,原本就不是他的属下,甚至都不知道他薄平的存在。
沉思良久,他决定去拜会西宁卫,那个富得流油的千户。
李自成正准备上行军床休息,何小米忽然来报:“大人,庄浪卫千户薄平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