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许除了玻璃,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物事。
看来,回去之后,还要找找梁文成,最好让穆思蓉早些过门,有了翁婿关系,以后的生意,也会便当些,尽管穆思蓉不会成为李自成的正妻,但有了这层关系,生意上的关系才会牢靠,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大人……”
李自成只道穆青山见了玻璃,一时惊异,哪里知道穆青山已经想了这么多,笑道:“穆东主,这样的一块玻璃,能卖出多少银子?”
“银子?”穆青山这才醒悟过来,他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玻璃,至于玻璃的价格,也是说不准,思索片刻,咬着牙道:“若是卖到京师、江南这些富庶的地方,怕是有百两银子。”
“玻璃本就是奢侈品,若是在西宁出售,定然卖不出他原本的价值,”李自成早就算计好了,奢侈品自然要卖向富庶的地区,大明的两京,是富贵之人最为集中的地方,自然是玻璃的首选出售地,“穆东主可有意盘下玻璃的销售权?”
穆青山反问道:“大人有多少玻璃?”
“这样的玻璃,有三百块!”
“三百?”穆青山大吃一惊,一块已是罕见,要是三百块,岂不是价值三万两?一夜之间便造就西宁巨富?他摇着头道:“这些玻璃,草民实在吃不下!”
李自成挥手,让穆思蓉去后堂用饭,当餐堂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方才笑道:“穆东主难道没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吗?”
“合作伙伴?”穆青山顿时醒悟过来,他乃是西宁数一数二的富商大户,如果以他为主体,成立商人联合体……
“穆东主要是实在吃不下,我也可以向西宁的其它商人出售,”李自成卖个关子,放出饵料,“不过,若是其他的商人,我可是要现银。”
“现银?大人是说,允许草民暂时赊欠?”穆青山眼前一亮,似乎山穷水尽的时候,上帝显灵,忽地在面前现出一条宽阔的阳光大道。
“哈哈,”李自成大笑,“穆东主先取了玻璃,待出售之后,下次取玻璃的时候,可以将上次的银子带来,如此反复,也就欠着一个月的银子,谁让我们是老朋友呢!生意讲求的是互利嘛,也要让穆东主方便不是?”
李自成并非商人,他怎么会想到如此销售之法?
穆青山暗暗吃惊,脸上却是漾着笑,他明白李自成的话语,互利自然不错,谁知道蓉儿的身份,在中间起了多大的作用,顾不得了,他要先抓住这个机会,玻璃可是比蒸馏酒利润高得多的物事,“不知大人以什么价格,卖给草民银子?”
“穆东主认为多少合适?”
又是将皮球踢给自己,穆青山相当不爽,不过在李自成面前,什么样的商业策略都不管用,还是老老实实妥当,“五十两,如果运气好,草民可以得到大人一半多利润。”
“不应这么高,”李自成已经盘算过,玻璃的生产成本极低,满打满算,一块玻璃成本还不足五两,“二十两,穆东主以为如何?”
“二十两?”穆青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除非傻子,有人会给出这样的价格,而是玻璃现在还是有价无市。
难道李自成是傻子?穆青山有些搞不懂了,他再次见识到李自成的怪异,还不是一般的怪异。
李自成倒是有自己的计较,每块玻璃的净利润超过十五两,每月三百块玻璃,就是四千五百两,足够九千士兵的饷银了,如果稍稍增加玻璃的产量,利润还会适当提高。
而玻璃的价格高的出奇,乃是因为稀缺的缘故,一旦市场上出现大量的玻璃,价格必然要直线下滑,如果将玻璃的价格定得过高,穆青山要追求商业利润,必然不肯底价出售,一旦玻璃滞销,吃亏的还是自己。
巨额利润固然可喜,但绝对不会长久,特别是李自成准备大规模生产的时候。
“草民多谢大人体谅,”穆青山忽地离席,跪倒在李自成面前,连着叩了三个响头。
“穆东主不用多礼,都是一家人,”李自成起身,含笑将他扶回座位。
真要是一家人就好了,穆青山暗自叹息,口中却是道:“大人,为了继续打响西宁这个牌子,这种玻璃,就叫‘西宁玻璃’吗?”
“穆东主误会了,打响‘西宁’这块牌子,不是现在,”李自成心道,一旦朝廷发觉西宁处于半独立状态,必然对西宁实行封锁,那时的“西宁制造”,恐怕都会成为朝廷的禁物,“上次穆东主说,认识西域的商人,不知道现在能否联系上?我们暂时打着西域的名头,价格也会上得去。”
“西域胡商?”穆青山顿时苦着脸,“大人,西域被一个叫做‘叶尔羌’的国家占据了,商路早已断绝,胡商更是不见踪迹,连草民也是……”
李自成举起酒盏,向穆青山示意,一扬脖子干了,方才道:“没关系,我倒是可以为穆东主提供几名西域胡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