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多少工商大户?有多少工商人士需要缴纳工商税?”
“这……”韩山博这才想起,清水县经过匪患、兵患,大户早已灭绝,又何来工商税?“大都督,依照《工商律》,眼下的清水县,恐怕绝无需要纳税之人!”
“那韩知县还担心什么?天命军制定《工商律》的目的,乃是针对富裕地区,与清水县暂时没什么关系,它只是天命军惯常的政策而已!”李自成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韩知县可知,《工商律》不仅是为了征收工商税,更是为了鼓励当地工商业的发展,陇右地区刚刚遭受过匪患,百姓几无隔夜之粮,但陇右不能永远贫困下去,只有工商业,才能让陇右快速富裕起来!”
“属下明白了,原来大都督乃是为了陇右的富足,”韩山博面上一红,他虽识得几个汉字,但要完全理解《工商律》,却是万万不能,忙拱手道:“属下代表陇右的百姓,多谢大都督!”
“这倒不必,清水县的百姓,也是本都督的属民,”李自成并不准备与他讨论《工商律》,以清水县目下的局势,讨论另一部律法,似乎更为必要,“韩知县如何看到天命军的《土地律》?”
“大都督说得是,是属下糊涂了,”韩山博忙拱手道歉,随后道:“只是这《土地律》……大都督是要将土地无偿划拨给百姓吗?”
“陇右经过匪患、兵患,大户多被抄家灭口,这多出的良田,韩知县觉得,普通的百姓有余财购买吗?”
“大都督……”
“良田荒芜了,县衙如何向百姓征粮?”李自成阻止了韩山博的解释,“韩知县宁愿让土地抛荒,也不愿让百姓耕种?”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可惜……”
“本都督明白韩知县的意思,若是这些土地出售与百姓,县衙可以得到一些售银,这些售银,大部分都将成为天命军的军饷,”李自成倒是给韩山博留了两份情面,“不过,天命军的宗旨,是要让属地上所有的百姓,都会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地耕,现在的清水县,恐怕有许多百姓没有土地,或是没有足够的土地吧?”
“大都督……这……”韩山博一时语塞,天命军的这个宗旨,他只当是为了哄骗百姓,难道是真的?
“普通百姓的收入,几乎全部来自土地,如果没有足够的土地,百姓何以‘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地耕’?”李自成敛了笑意,作色道:“天命军并不是为了哄骗百姓,如果只是哄骗,百姓怎会长期跟随?”
“属下……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按照大都督的意思去办……”
“不是本都督的意思,而是天命军的律令,”李自成纠正道:“土地、百姓须得重新登记,保证每丁三十亩的土地,百姓若是尚有余力,可以自行开发荒地,在县衙备案后,一年内免征农业税,三年内减半征收农业税!”
“是,大都督,属下明日便行登记,尽快将土地分发下去,不会误了秋种!”
“韩知县,本都督将难听的话说在前头,”李自成凛然道:“若是有人私自截留土地,或是在分发土地的过程中,故意刁难、盘剥百姓,本都督一经发现,必会比照军律严惩,甚至会砍了脑袋以平民愤!”
“属下……属下不敢!”韩山博刚刚被风干的面额,再次冒出冷汗。
“不敢就好,韩知县不仅要约束自己的贪欲,更要约束你的属下,前任清水知县的下场,韩知县可是看到了,不仅自己被砍了脑袋,家产全被被抄,就是他的家人……”
韩山博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暗叫:妈呀,原来在天命军的属下,当官竟然是高危职业,自己还曾欢喜,捡了一个正七品的知县,成为清水县的父母官,现在看来,一切须得小心从事,想到这里,他慌忙匍匐在李自成的面前,“属下一定会铭记大都督的教诲!”
“我希望韩知县能将这句话把记在心头上,更要落实在日常的工作中,”李自成稍稍缓和了脸色,道:“韩知县,现在清水县的监牢中,可曾有判决后在押的犯人?”
“回大都督,监牢中现有四十余在押的犯人,大部分是判决过后的在押犯,”韩山博唯恐李自成因为清水县的治安不好而责罚与他,又道:“清水县是匪患的重灾区,是以犯人稍多一些……”
李自成倒没时间一一过问凡人们声犯何罪,他只是需要这些犯人壮丁,“韩知县,明日将判决之后的犯人交给我,让他们参与修缮驿道,不能让他们待在县衙的监牢白吃白喝,他们须得以自己的力气,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是,大都督!”
韩山博离开县衙正堂,后背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李自成只有表情和语气上的变化,并没有出言不逊,更没有擅动刀枪,但李自成强大的气场,以及长久上位养成的气度,却是让他倍感压力。
看来,在天命军的属下,决不能作为文官中的出头鸟!